薛迹不在,连长宁都没有开口过问,却偏偏有不懂事的人说了句,“今日是怎么了,荣君的座上竟空着。”
不必特意去听都知道开口的人是谁,卫渊清在座上饮着茶,似不经意地问道:“昭卿莫非是没有将宫宴的事告知荣君?”
昭卿连忙从座上起身,走到长宁近前道:“回禀陛下,贵君,臣侍已经让宫人告诉了荣君一声,可甘露殿的人却说,白日里荣君醉酒,至今未醒。”
昭卿的声音压低一些,怕这些事传扬出去,对薛迹不利,但他又不能替薛迹担着,便只能如实交代。
长宁知道他的性子,这一次怕是又借酒消愁,不愿意将他强行带来,便打算让昭卿回座上继续用膳,薛迹的事就此作罢。
而最早相问之人便是贤君,他与薛迹一向不对付,此刻见寻着了薛迹的错处,便想着声张开来,丝毫未察长宁的脸色,“这样的大日子,荣君却还在睡着,眼里可还有陛下?”
萧璟见贤君又要犯蠢,好意提醒他一句,“贤君慎言。”
贤君收敛几分,只道:“臣侍只是觉得,荣君一人在宫里怕是有些寂寞无趣,倒不如再让人去甘露殿,将人请过来。”
后宫君卿都在等着长宁的反应,卫渊清倒是难得帮衬荣君一句,“陛下,既然荣君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便不必再将人请过来,荣君身子本就弱些,若是再受了风寒怕是不好。”
贤君冷哼一声,只不过这一声极其轻微,不被旁人所觉,他心中想道:卫渊清哪里会是帮薛迹,分明是不想让陛下见到薛迹罢了。
贤君生平最爱的便是与人作对,卫渊清不许人来,他就非要将人折腾过来,不让卫渊清心中好过。
贤君看了一眼正在偷偷饮酒的薛晗,“不如便让薛侍君过去问一问,若是荣君当真不想过来,那也只好依他,陛下毕竟宠他最多,臣侍哪里好多嘴。”
薛晗被酒呛着了,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见贤君一直看着他,只好道:“贤君说的话,臣侍方才没听着,不如再说一次。”
贤君气鼓鼓地看着他,“你……”
远处的臣子们虽不知这厢在说些什么,却都瞧见长宁启唇,她道了句:“不必这般麻烦了。”
贤君只好收声,可正在这时,薛迹却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一身墨蓝色宽袍,行走间身上透着一股檀香味,到了御前行礼,“臣侍今日来迟,请陛下恕罪。”
久久未听得声音,萧璟侧眸看了长宁一眼,见长宁正定定地看着薛迹,便替她说了句,“荣君快坐吧,既然来得迟些,便罚你一杯酒。”
薛迹应了下来,到自己的座上,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贤君讽刺一句,“倒真是好酒量,白日里刚醉酒,晚间竟还喝得下。”
薛迹回他一句,“既然是君后所说,臣侍岂有推拒之理。更何况我自己的酒量如何,自己清楚。不像贤君,不去看一眼自己的杯盏,却都把心放在别人的身上。”
薛晗忍不住轻笑一声,得了贤君冷冷一眼,他连忙将嘴巴捂住,生怕贤君给他强加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萧璟执着筷子给长宁夹了一块果脯,“陛下不必管那些,如今对大夏而言,最重要的是陛下肚子里的孩子。实在不宜去操心些烦心之事,若是要管,也有我在。”
长宁声音极轻,“多谢。”
萧璟笑意苦涩,而后对昭卿道:“不是还有人献乐吗?且安排下去吧。”
昭卿应了声,“是。”
弹琴的乐师技艺精湛,一曲毕,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长宁问了句,“这曲子听来有些陌生,唤作何名?”
那乐师恭敬答道:“回陛下,这曲子乃是奴才自己所作,名唤《盛世吟》,特献给陛下。”
长宁跟着念了句,“盛世吟,这名字取得确实不错,曲风有如山峦一般大气巍峨,你尽心了。赏!”而后又道:“不止是这乐师,还有昭卿。”
那乐师连忙跪下,“多谢陛下。”
昭卿没想到自己竟能得长宁夸赞和赏赐,原本压下去的念头又浮了上来,他鼓起勇气道:“陛下,臣侍愿为陛下舞剑助兴。”
这些日子以来,他连长宁的面都没有见过多少次,在宫里的人,若说没有争宠之心,必是假的,他也希望能赢得长宁的心。更何况,上一次在猎场中,他的风头都被薛迹抢尽,他一直想重新证明自己并不比薛迹差。
长宁轻声笑了笑,“昭卿有心了。”
萧璟却道了句:“不知昭卿筹备多久了?既是毛遂自荐,便要真正能是惊喜才好。”
萧璟脸上笑意未变,可昭卿却觉得有些窘迫,这是他的私心,虽早就有此打算,但却怕萧璟会将这剑舞强行从礼单上抹去,便隐瞒未报。
宫人将木剑呈了上来,昭卿将外袍脱去,木剑握在手中,贤君不想看见他真的出了风头,便道了句,“一人舞剑岂不是太过无趣了些,我们自然是比不得昭卿的。不过……”
贤君坏笑着往薛迹的方向看去,“有一人可以。”
昭卿咬紧牙,上一次败给薛迹的耻辱仍在,他虽然明白贤君是为了挑拨,但还是为了心中傲气,自愿被贤君算计,“既然这样,那就请荣君赐教。”
第83章爱护薛迹连眼都不抬,……
薛迹连眼都不抬,“你要舞剑,与我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