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前,曲燎原还是没说,令宋野伤心难过的直接原因是高秀月的态度,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由高秀月自己来和宋野说。
聚会要喝酒,没有开车,选的饭店又有点远,两人就打了辆出租车过去。
一路上,他俩坐在后排,也不说话。
曲燎原今天穿了件没穿过的新羊毛衫,有点扎脖子,扒拉了无数次,想和宋野说说,但宋野一直在玩手机里的开心消消乐,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慢慢的,曲燎原越来越郁闷,大学以后他们之间就没有这样过了。宋野这是故意对他冷暴力,小时候才经常这样。
实验一班当初本就是小班教学,又有好几位同学因为种种原因来不了今年的聚会,和前天七班的聚会比起来,就显得没那么热闹。
班主任崔老师还在一中工作,去年升任了年级主任,见面后同学们都向他道贺,他倒还是老样子,不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这全都是我工作做得好。”引得这班学生们一片笑声。
分成了两桌坐,同学们理所当然地留出两个挨着的座位,让宋野和曲燎原坐一起。
宋野本科时在香港,春节同学聚会时经常是已经开学,缺过好几次,加上他一直就有点高岭之花的神秘感,同学们对他的兴趣比对曲燎原要大得多,席间甚至包括了崔老师,一帮人都不停找他说话,问他现在的学业、未来的安排等等等等。
“下半年就要申请学校了,”他回答道,“计划是要么申剑桥,要么就帝国理工。”
有同学就说起班里某某某也在英国留学——宋野礼貌地听着,曲燎原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记得还有这个同学。
老崔又问曲燎原:“你呢?毕业以后什么打算?”
“我……那个,”曲燎原偷看宋野,说,“还要想想。”
老崔逗趣道:“我的曲班长,怎么你还像小时候,干什么都先看小宋的眼色?”
一提这个,其他同学也七嘴八舌道:“可不吗?班长中午在食堂打个饭,都要问问宋野买什么菜。”“晚自习做卷子也问宋野:哥我今天做物理?还是做化学?”“我作证,课间上厕所都要找宋野申请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燎原:“……”
他很是吃惊地想:有这么夸张吗?
再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就是有这么夸张。
午饭结束后,下午没有安排别的,实验班人少,大家对其他文娱活动也没七班同学那么热情,适当地交流过老同学之间的感情,就都觉得恰到好处,很满足了。
宋野没有喝酒,曲燎原都替他挡了,说他感冒在吃药,不能喝酒,曲燎原喝了不少,脸和耳朵都有点红。
直到今天,曲燎原仍然很有做班长的责任感,在与崔老师和班里同学逐一告别,目送大家都走了以后,才和宋野去打车回家,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出租经过,宋野手机滴滴了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