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经外科出来,又打了皮试和破伤风,拿了舒痕膏和一大包无菌贴。
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气温比下午低了至少七八度。
但劫后余生的某人试不着冷,等出租的时候把冬季校服脱下来披雁升身上。
雁升抽身,转过去又给他穿回去了。
“怎么回事儿,”贺中鹤皱眉,“穿着,我不冷。”
雁升没说话,按着他肩。
经历了医院半日游,两人现在心情都很复杂。
坐上车,师傅问去哪,雁升说辉坛家属院东门。
还有一个不幸中的万幸是杜兰珍出长差,没在家。
客厅灯亮的瞬间,贺中鹤才觉得从医院生死沉浮的混乱中回到了温暖的家里,这才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倒进沙发里,哀嚎半天。
平常哀嚎那是欠抽,这会儿听他嚎,雁升听着心疼。
贺中鹤颇有鬼门关走一遭刚回到人间的感觉,拖着长腔:“雁升哥哥——”
哎哟这腻歪劲儿。
雁升走过去:“在呢。”
贺中鹤坐起来,张开胳膊:“来。”
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心安。
“我做点儿饭。”雁升搓了把他脑袋,“拆线前饮食由我严格管控。”
“嗯。”贺中鹤看着他进了厨房,一阵窸窣叮当,心跟在刀尖上站了一天,一下子跌进棉花堆一样,“我整个人都交给你了,都给你控着。”
第61章“雁升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老郑的话应验了,高考前上体育上出好歹来了。
最近两人可能点儿背,轮番进医院。
老郑电话又打了过来,雁升在厨房里,贺中鹤接起来,用牙缝说:“喂老师。”
“怎么样了?”老郑声音很急。
“下巴缝了几针,别的没事儿。”贺中鹤想了想,“还能上课。”
老郑唉声叹气,但也忍着没怎么说他。
晚饭非常清淡,皮蛋瘦肉粥、香菇油麦菜和速食蒸饺。
“刚才在医院还觉得胃疼,”贺中鹤拉开椅子坐下,“闻到味儿就饿了。”
然而闻着香味儿,吃得并不畅快。
饥饿时咀嚼艰难的感觉非常折磨人。
下巴颏骨节还是疼的,上下左右活动都疼,最主要的是缝的那两层,总感觉稍微动一动线就被扯开了。
他换了柄浅口的勺子,吃起来嘴能张小点儿。
雁升看着他跟舔毒|药似的吃饭,考虑最近要不要全做流食,插个吸管让他喝。
“操。”第三次没能把剖开的蒸饺连皮带馅儿一起放进嘴里的时候,贺中鹤泄气了,放下筷子,“歇会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