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见她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程淮安催促道:“你我之间,何须羞怯!此时又无旁人,我定不会告诉哥哥!你放心与我说便是!”
陆容予讷讷。
可她又要如何说自己已与七殿下卿卿我我、私相授受……
她又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委婉答道:“我与他想法相同。”
“啊!如此妙极!如此妙极!”
流月宫的院子内有一道极其兴奋的声音传来,陆容予隔着一道墙都能想见,公主此刻必然双目放光、手舞足蹈。
若两人正面对着面,她必然还要来拉着自己,一同雀跃一番。
程淮安又兀自兴奋了好一会儿,复又问了许多事。
陆容予此时见不着她的面,又恐她身边还有婢女在,自不好意思细说,含含糊糊地粗略敷衍几句,眼见时辰也不早了,又道:“我今日与他约好出宫玩去,此时该到时辰了。待我回宫之时,便给你带飨玉阁的糕点来。”
“好!我要那白玉梨花糕!”
“好!那我便先回了。”
陆容予与她道别后,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地快步走回了碧芙园,心头的燥热与期盼熏得她额角都出了层薄汗。
这算是两人互通心意后的首次相约。
虽然先前已有许多接触、甚至亲密之举,但想到不一会儿,自己便将与那心仪之人一道玩乐,陆容予的心头便像是有许许多多小花朵儿,接连竞相绽放一般。
现在距两人先前约定的时刻还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不知他会否已然等在碧芙园门口?
若她此时从正门回去,正巧遇见他,是否显得十分不郑重、不矜持?
思及此,她急匆匆的脚步便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拉着画婉往回走。
“小姐是否落下什么物什了?”画婉问道。
她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我们自后门过。”
画婉自小便跟着她,怎会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面上忍不住一笑,又跟着她向后门方向去了。
陆容予近来得知碧芙园那水塘后方有个可以出入之处,时而会见到玄五玄六自那处而来,但她这还是头一回往那处过。
两人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一人宽的狭窄入口,挤身进去,面前即是泥土、水塘与一些假石。
冬日严寒,水塘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泥土亦被冻住,触感硬邦邦的,如踩在石砖上一般。
陆容予提起裙摆,伸出一条腿,在那泥土上试探地压了压,对着画婉点头:“十分厚实稳健,也不会污了衣裙。”
于是两人便手牵手,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走了起来。
起初,两人还能勉强保持平衡,后来走到水塘中央时,冰面忽而变得十分滑溜,两人颤颤巍巍、前后俯仰、几欲摔倒,走了多时也未挪动几步。
但此时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当真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