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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过了约一盏茶工夫，河堤上走来了一个人。就着月光秦斜川看清是个布衣老妇，老妇走到宁惜酒跟前，对着他&ldo;咿咿呀呀&rdo;打起了手势，原来是个哑巴。宁惜酒还了几个手势，然后侧下身子将轮椅下部小筐里的一包包药连同一封信一起拿出来递给了老妇。老妇露出欢喜的神色，又咿咿呀呀了一阵才离去了。

秦斜川见老妇下盘虚浮，显然没有武功，看她装束也毫无出奇之处，明显只是个乡野村妇，却不知宁惜酒为何鬼鬼祟祟与她在此会面。他虽想要跟踪老妇去看看，无奈宁惜酒就在他身旁二尺之外，令他根本动弹不得。

正藏得憋闷，想不到宁惜酒更靠近了些，甚至伸手去摸树皮。&ldo;怎么长了这么多虫子？&rdo;他蹙眉喃喃道，仿佛很是担心，说话间他又稍微靠近了些，与秦斜川之间距离已不足半尺，秦斜川甚至能闻见他身上荷叶般的气息。

&ldo;还是白日里再来去去虫子，晚上根本看不清楚。&rdo;宁惜酒轻轻道。

秦斜川躲得憋气，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ldo;你倒是观世音菩萨，连棵柳树都要这么操心……&rdo;正想着宁惜酒忽然&ldo;啊&rdo;惊呼了一声，摇着轮椅倒退了几步，喝道：&ldo;是什么人？&rdo;

第十一章

秦斜川知他已发现自己，只得整整面色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宁惜酒见是他显然吃了一惊，面色略有些不自然。瞬间他恢复了淡定，冷冷道：&ldo;秦庄主藏在这里做甚么？&rdo;

&ldo;我还想问你鬼鬼祟祟在干些什么呢！&rdo;

宁惜酒沉默了一下，忽然将轮椅转了个方向，用力摇到了路上。秦斜川见他态度冷淡，忍不住喝住了他。宁惜酒缓缓停下，头也不回道：&ldo;秦庄主还有什么吩咐？&rdo;顿了顿又冷笑一声道：&ldo;不会又想用强罢？&rdo;

秦斜川觉得相当刺耳，脱口辩解道：&ldo;昨夜我是中了春药，所以才……才……&rdo;一时语塞，于是有些气闷地别过了头。虽然的确觉得心中有愧，可是想到宁惜酒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自己，道歉解释的话却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宁惜酒见他满面懊恼羞愧之色，再回想他昨夜的表现，果然是中了春药的情形。他面色稍缓，沉默了片刻道：&ldo;罢了，之前我也曾利用欺骗过你，我们也算扯平了。&rdo;说罢开始摇轮椅，一人一椅在崎岖不平的河岸上艰难前行着。

秦斜川抬头看了看天，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宁惜酒轮椅的背，制止了他的前行。宁惜酒微怒，回头呵斥道：&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秦斜川见他满脸防备之色，心中顿时有气。他面色一沉，道：&ldo;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继续强暴你！&rdo;话音未落便推起他的轮椅，往前快跑着。一路上坑坑洼洼，颠得宁惜酒胃里上下翻腾，只差没有吐出来。

途中雷电交加，有大暴的迹象。秦斜川连忙加快了脚步，刚一进宁家的门外面便是&ldo;哗啦&rdo;一声，大雨倾盆而下了。

秦斜川正暗自庆幸到达的及时，这时肚子忽然&ldo;咕噜&rdo;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宁惜酒看向他的肚子，似笑非笑问道：&ldo;秦庄主打算留在这里用晚膳么？&rdo;

&ldo;我才没那个兴趣！&rdo;秦斜川沉下脸，转过身打开大门就要离开。宁惜酒连忙叫住了他。秦斜川顿住脚步，回过头满面嘲讽地道：&ldo;怎么没我没强暴你你感到失望了么？&rdo;

宁惜酒装作没有听见，他拿过一把伞递给了秦斜川，口中道：&ldo;外面雨大，拿把伞罢。&rdo;秦斜川认出这是今日他在集市上新买的，他心中一动，故意问：&ldo;上次不是说你家没有的么？&rdo;

宁惜酒面色微微一红，道：&ldo;今日整理时无意间翻出了一把，还没怎么用过。&rdo;见秦斜川面露怀疑之色，他忽然有点生气，缩回伞道：&ldo;看你特意送我回来的份上才借你，不要算了！&rdo;

秦斜川被他说破心事，面上也是一热。他口里虽然说得难听，心中却对昨夜的事颇感到愧疚。见河岸上宁惜酒那么艰难地前行，天色又阴沉沉的，为使自己心安一些才特意送他回来，没想到却被宁惜酒看了出来。

他掩饰着一把抢过宁惜酒手中的伞，道：&ldo;什么借不借的？你留着也没用，索性就给我‐‐这鬼天气，每天我都淋个透。&rdo;心中却忍不住在想：&ldo;他这把伞应该是特意为我买的罢。&rdo;不觉间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ldo;你拿走好了。&rdo;宁惜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顿一顿，又忍不住调侃他道：&ldo;秦庄主难道连把伞也买不起的么？&rdo;

&ldo;呃……能省就省。&rdo;

宁惜酒不觉莞尔，他不知秦斜川曾亲眼目睹自己特意去买伞，此刻见秦斜川神情似乎相当愉悦，心里颇有些奇怪。秦斜川见雨稍小了些，道：&ldo;我走了。&rdo;宁惜酒等他出去，过去栓上了门。朝灶台处看了看，发现柴已用完，眼下外面正下着雨，院子里柴垛肯定湿透了。这饭是肯定做不成了。

他又去碗橱里看了看，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吃的都没有。想要出去买一点，但看看外面的大雨，想到天黑下雨时轮椅容易打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ldo;算了，直接睡觉算了……&rdo;他有些泄气地道。洗梳好刚进了卧房，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有些惊讶这么晚还会有谁来。过去打开门一看，却是秦斜川。正惊讶间秦斜川已收了伞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纸包往桌上一放，又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嘟囔着道：&ldo;这鬼天气还有完没完了，这么点路裤子湿了半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