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老怀欣慰的笑,太子殿下终于要开窍了。
楚妗去了小库房,把那些种花的工具找出来,打算好好的替院子里的花卉松土施肥。
楚妗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将泥土挖得松散一点,院子里种了一大片花卉,虽然品种不是很珍贵,这些花没有意识,但是楚妗仍然很是认真对待。
小铲子忽然挖不动了,楚妗停下动作,发现土下埋着一块石头,她徒手去挖,却不料石块边缘尖利,稍不小心便将手割破了,伤口不大,但是血流不止,血一滴滴落在泥土中,随即渗透下去,混在黑色里消失不见。
“咯嗒。”身后忽然传来东西落地的细碎声,楚妗一惊,转身看去,也就没有看到她面前的那株君子兰忽然叶片抖了抖,花瓣上浮起一抹血线。
楚妗四下环顾,没有发现异样,低头却看见地上躺着一块玉佩,紫色的络子,栩栩如生的茶花玉佩。
“咦,原来是我的玉佩掉在地上了。”楚妗伸手捡起来,手里的血沾在玉上,鲜艳夺目的血染上玉佩,玉佩更像是活了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楚妗忍着疼,捏着玉佩,扬声唤道,“夏至!”
夏至从小罩间出来,看到楚妗满手的血,惊慌道,“小姐,您的手怎么了?”
楚妗不在意地笑了笑,安抚道:“你别慌,只是被石头割破了手而已,没什么大碍。你替我打些热水,再找些干净的白布。”
夏至慌忙点头,转身去准备东西,不一会儿,她就端着热水和洁净的白布回来了。
夏至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一一将东西摆放好,眼角忽然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盒子,“咦?这个玉盒子可真精致。”
楚妗一愣,走过去接过那盒药膏,这药膏怎么带回来了?可是她记得她当初只是拿了两件衣服回来,这药膏沈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知道这药很是珍贵,她本就受了华阳公主的恩惠,更不会贪心。
难道是沈嬷嬷偷偷塞进她包袱里的吗?
她握着玉盒,心底轻叹了一声,华阳公主的恩情越来越多了,她都不知怎么偿还了。看来那花药枕头要早些做好了,尽早帮助华阳公主摆脱梦魇之症。能偿还一些是一些了。
不远处,顾沉宴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看到楚妗的手上鲜血淋漓,瞳孔轻微缩了缩,可真能折腾,这才多久没见,那张脸还没好全,手上又划拉了一道口子!
他心底升起一股似怒似心疼的情绪,复杂纠结在心口,让他生出一股想要抬步出去的冲动。
“二妹妹,你在屋子里吗?”
院子外响起一声轻柔的呼唤,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在顾沉宴耳边,他蓦然收回抬出去一半的脚,神色晦暗,自己刚才竟然差点不管不顾地就出去了!
先不说在楚妗面前身份暴露,再说他一个男子出现在楚妗的院子里,于她的清誉有损,到时候楚妗便是百口莫辩了。
顾沉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眸色沉沉的盯着楚妗的手,不知在想写什么,直到看到夏至小心翼翼地帮楚妗包扎好了伤口,伤口上还抹了雪芙膏,他忽又转身便走。
楚妗坐在椅子上,忽然转头往窗外看去,发现窗外天蓝如海,只有风过云动,树影婆娑。
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刚才总觉得有道压迫威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第39章
“二妹妹,你在里面吗?”
“外面是大姐姐吗?”楚妗疑惑道。
夏至也听出了楚静姝的声音,点点头,“是大小姐的声音。”
楚妗不知道楚静姝这个时候来长乐苑干什么,但来者是客,形容仪表总要得体,她匆匆将方才因为种花弄乱的衣物整理好,“你去将大姐姐请进来吧。”
夏至放下手里的白布,起身出去领着楚静姝进来。
楚静姝踏进屋子,一双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看到那些都是深得女子喜欢的摆件,甚至还有许多宫里的赏赐,精致华贵,心底闪过嫉妒,楚怀璟当真是对楚妗好极了!皇上的赏赐都舍得放到长乐苑来。
“大姐姐,有什么事吗?”楚妗看着楚静姝,很是疑惑,她们不是刚才就见了面吗?
楚静姝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楚妗的手,上面缠着一圈白布,受伤了?
她压下心底的嫉妒,柔声道:“没什么事,只是多日不见你,想要找你说说话。”说着,自顾自坐到了楚妗身边,为表示亲近,甚至还伸手想要握住楚妗的手。
楚妗下意识躲过,楚静姝抓了个空,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她眼睫微垂,脸上不可避免露出几分阴鸷,只是她很快便遮掩过去。
楚妗疑惑地看了一眼楚静姝,她刚才是眼花了吗?怎么觉得楚静姝像是生气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伤人,呐呐解释道,“我的手受伤了。”
楚妗其实有些怀疑,自己的手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这么明晃晃的伤口,楚静姝是没有看到吗?只是她细细打量楚静姝的神情,她眼底只有担忧,并无恶意。
楚妗只好将心底那丝疑虑压下去,歉意道:“并不是故意躲开你的手,你别生气。”
楚静姝很快收拾好了脸上的神情,内疚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