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海岸边一样,广场也变成一个集市。商贩们在广场上铺好脏兮兮的棉布,陈列好自己的商品就急吼吼地扯开嗓子开始吆喝。那港口附近交易的往往是比较贵重的商品,而在渔夫市场广场上见到的则大都是些便宜货。
&ldo;丹麦开来的船哦!碗、桶、勺子应有尽有啦。&rdo;
&ldo;手工针织的布料到货了哟!量多价优,赶快来买啦!&rdo;
&ldo;卖奶酪啦!卖肉啦!卖腌猪肉喽!&rdo;
这些熟悉的商贩的吆喝声一阵阵传入我的耳中。
广场上各处都有父亲的士兵在站岗,他们聚精会神地防范着那些混杂在人群中趁乱行窃的小偷,还有那些无照经营的不法分子。其中几位士兵认出了我,但是并没有特意向我问候,只是不动声色地冲我点了点头。
想到要去塞蒙店里,我的心情平添了些许不悦。塞蒙和外面那些士兵不一样,每次见到我他都会夸张地表现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对我嘘寒问暖。我是领主的女儿,有时会受到别人的优待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塞蒙的表现则有些过火。可能他觉得这样做或许能减免他的税金,或是有朝一日想让我帮他什么忙,反正他对我溜须拍马,希望能得到些什么回报的小心思真是一眼就能看透。不过,比起这些我最受不了的,是他的唠叨。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心一横,把手伸向那扇沉重的橡木门。突然,门从里面拉开了,我顺着刚才的姿势,身体一斜。
&ldo;哎哟,抱歉。&rdo;一道沉静的声音从天而降。我抬头一看,从店里出来的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
这件斗篷已经旧得发灰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修道士,可是他腰中配着剑,似乎又推翻了我的推测。这个人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旅途上一路风尘仆仆让他显得有些脏乱;棕色的长发垂在肩头,下巴上的疤痕看上去还很新,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可他浅褐色的眸子却凝着一汪温柔,不可思议地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他。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岁上下,但不管说他是二十五岁还是三十五岁似乎也都说得通。
我立刻就知道了。
&ldo;您好,我是索伦群岛领主罗兰德&iddot;埃尔文之女阿米娜。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想必就是法尔克&iddot;费兹强吧?&rdo;
男人只匆匆瞄了我一眼,就立刻将手叠在胸前,对我深鞠一躬。
&ldo;是的,敝人正是法尔克&iddot;费兹强,现在正打算去求见领主大人。&rdo;
从昏暗的店里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法尔克的斗篷的边。
&ldo;师父,小心。&rdo;
这个声音明显还没有经过变声期,听起来像个女孩子。而且他说的是法语。
像变魔术一样,法尔克的身后突然闪出另一个穿着斗篷的人。那个人还没有我高,也就大概4英尺(约12米)高。他把脸藏在兜帽里面,看不太清。对了,汉斯说过他们是两个人。
那个孩子压低声音,清楚地说道:&ldo;谁让你老是上女人和孩子的当。&rdo;果然说的是法语。
&ldo;才没这回事儿呢。&rdo;
&ldo;我就不用说了,难道你忘了在图卢兹那码子事儿了?别人只要报上名来你立马就相信了。&rdo;
法尔克苦着一张脸,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