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比方说这个案子吧,&rdo;他用手里的雪茄烟指指点点地说:&ldo;那个女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马上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你们听到所有证词之后,大概也知道了真相。吉姆&iddot;安士伟得到错误讯息,结果一头栽进一个设计来对付我们那位雷金纳的计谋之中。可是不论是安士伟或是胡弥,开头都不可能发现。他们这叫当局者迷:你看不见自己眼里的沙子吧。他们心里只想到那个女孩子。可是,等我在一个月前从她嘴里问出整个故事,也知道真相想必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案子已经要开庭审讯。要是当初她就去找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就像今天华特&iddot;史东真心真意地不相信她一样。&rdo;
他擤了下鼻子。
&ldo;可是我问你,当初你要那个女孩子怎么想呢?她听说她父亲死了,赶回家来,发现她的未婚夫单独和死者在一间锁得像保险库似的房间里,箭上还有他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都直接指向他。她怎么会怀疑那是个为他设下的陷阱呢?她又怎么想得到把那事和雷金纳连在一起呢?除非是有什么人向她指出这一点来。&rdo;
&ldo;而这个什么人就是你?&rdo;
&ldo;当然。这就是我最早开始坐下来想这个案子时的立场。当然啦,事情很清楚,是老艾佛瑞&iddot;胡弥本人安排了那些花招百出的东西准备对付我们的雷金纳。你们都听到了。他从大清早九点钟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到那间公寓去‐‐尽管在安士伟最早在警方所做的供词里就说过胡弥知道他要到十点四十五分才会到伦敦。他给了厨子和女佣意外的休假。他下令把书房窗子的护板锁上,让别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让管家注意到小柜子上有一满瓶的威士忌酒和一满瓶的苏打水。等只剩安士伟一个人和他在书房里时,是他将门反锁的。他故意大声地让管家听到他说&lso;你怎么了?你疯了吗?&rso;这是最大的失策。因为,要是你假定安士伟真的喝了下了药的威士忌酒,全世界绝没哪个做主人的会在看到客人失去意识倒地时说什么&lso;你疯了吗?&rso;他会说:&lso;你不舒服吗?&rso;或是:&lso;你病了吗?&rso;甚至会说:&lso;醉了。啊?&rso;
&ldo;所以,绝对是艾佛瑞&iddot;胡弥在玩什么花样,那他到底想怎么样呢?他想要我们的雷金纳闭嘴;可是他并没有意思要付钱。我们是不是由我们的雷金纳身上看见了什么明灯呢?我由那女孩子那里听到了‐‐就像你今天告诉我你所听说的一样。比方说,我们不是知道那个家族在雷金纳那一房有精神失常的问题吗?&rdo;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非常鲜明的记忆,想到在老贝利的楼梯上,高过脚步声的对话声。雷金纳和胡弥大夫正一起下楼;他们之间充满着虚情假意的客套,其中却透露着恶意。雷金纳&iddot;安士伟看似随便地提出攻击:&ldo;在这个家族里就有疯狂的因子存在,你知道。不很严重,只是在好几代以前有那么点黑人血统‐‐&rdo;
&ldo;可是就这件事的目的来说却是足够了,&rdo;h评断道,&ldo;哦,相当足够了。我不知道当初那两个家伙怎么想的?各人都知道真相,可是两个人都偏偏讨厌地闭口不说。反正,我们继续说下去吧。雷金纳家族有精神失常的例子,而艾佛瑞&iddot;胡弥的弟弟是个医师,而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要弄到一种很特别的药。而史本塞&iddot;胡弥有一个好朋友崔甘农大夫,正是精神科专家,还开了一家私人疗养院。只要两个医生就可以证明‐‐&rdo;
&ldo;所以,就我们所知,他们打算把雷金纳当疯子给关起来,&rdo;我说。
h抬起了眉头。
&ldo;呃,起先,我只考虑到证据,&rdo;他指出道,一面将雪茄烟放进嘴里,像小孩子吸薄荷冰棒似的吸了起来,&ldo;可是看来很可能是艾佛瑞和史本赛&iddot;胡弥安排了那样的计划,我们不妨看看他们那些花招本来是可以怎么成功的,不错,他们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就是找来了吉姆而不是雷金纳。可是这对我们发现细节有没有影响呢?我们来看一下。
&ldo;本来是要把雷金纳请到家里来,为什么会假定像他这样一个家族里有过疯子的人会发疯呢?很简单,大家都知道他原先和玛丽&iddot;胡弥过从甚密,就连吉姆&iddot;安士伟也知道这件事。&rdo;
&ldo;他知道那些照片的事吗?&rdo;艾芙莲很感兴趣地问道。
&ldo;呵,呵。&rdo;h说,&ldo;那些照片啊。不知道,他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后来才晓得的,在牢里的时候‐‐我告诉他的。这可给我惹来了一大堆麻烦,吉姆&iddot;安士伟并不是一个情愿自己给绞死,也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有过一段情的那种装腔作势的少年英雄。可是这件事不一样。碰到照片的问题,他就不能‐‐是真真正正地不能‐‐在法庭里把那一切说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不能做出这种事来救他自己的命。你能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承认道,一面想到安士伟想必也预见的情形,&ldo;这件事你越想越觉得邪恶。&rdo;
&ldo;不过她倒可以说,&rdo;h咧开嘴来笑着说,&ldo;这就是我之所以喜欢她的原因:她是一个极其真诚而自然的女孩子。那位法官也该夸一夸。在巴梅&iddot;包德金说什么那里不是道德法庭的时候‐‐哎呀,我差点要站起来送他一盒雪茄烟。三十年来,我一直在等着有个红袍法官能认清现实而不妄加论断;我告诉你们,我对巴梅很有信心。可是别一直打断我,该死的!我正在跟你们讲怎么逮住雷金纳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