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还有吊着一口气没下,全是因为这黑箱子里的东西。”唐长青慢悠悠地顿了一下,接着道。
听到这里,容恣将手收了回来。
来这里之前,他在容家朱雀院儿的西厢曾见过一个类似的黑箱子,那箱子跟这个箱子一样,也是露出一个人头,人的下半截身子,就全埋在这箱子里。
至于那箱子里的东西……
唐长青淡淡地扫了容恣一眼儿,优雅地笑了笑,适度的声音不愠不火,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永远那么落落穆穆,君子如玉。
难得,唐门还能养出唐老四这样风流俊望的人物儿。
真是不容易。
“唐门的族谱上曾记载过两年奇事,一件是唐门独门制蛊之术,居然被人抄录了下来。失传的制蛊秘术,乍然出现在唐门,引起了不少风波。后来这本抄录制蛊术,神灭消失。都说是达西一族潜进唐门,把这东西偷走了。又或者是当年发现这抄录本的唐门人,背叛了唐门,把这东西带去了达西一族。说法不一,这制蛊的秘术就是消失了。”
唐长青停了停,眼神微微朝天抬,像是想到了什么。
“至于这第二奇事,族谱上倒没说得怎么详细。隆国建国初年,在隆国山西山东两省,传说有天外来客造访。实质上,这山西山东两省的天外来客,是一块巨大陨石。初看来与平常石头无异,当然,实质上也与平常石头无异。”
“这件事情,听起来,不过是一桩只能当作奇闻来听听的逸事罢了。可当年的唐门药掌,偏偏对唐门本门草药制毒之术不感兴趣,却偏偏喜欢研究什么太空宇宙。”
容恣蹙眉,不知道唐长青对他说起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但他感觉,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联系在里面。
唐长青似是很满意容恣的沉得住气,朝他笑着道:“这个喜欢研究宇宙太空,万事物理的人,不继续唐门的家学遗志,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唐门药掌花大价钱,把山东山西两块陨石,搬运了回来。”
“经过多年的努力与研究,终于将两块陨石提炼了出来,变成了两块蓝色的晶石。这两块石头,与金钢石的硬度还要硬,高温不化,低温不裂,色泽晶莹剔透,呈六角棱形状。药掌认为,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石头。”
“起先,也没觉得这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偶然间一次意外,药掌发现,这块石头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某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量。他开始不停地拿东西做试验,先是死了的植物,再是半死不活的动物,然后是活生生的人。”
唐长青说到这里,目光如刀地直视着容恣。
迎上这样的目光,容恣黑雾翻滚的视线,没有丝毫地闪躲。
“尽管实验做了很多,可唐门的这位药掌还是没有充分掌握这两块晶石的用处。他死之后,新任的药掌继任了唐门,也同样拥有了这两块晶石。说来,这位新任的药掌对两块晶石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跟他的父亲相反,他只对制蛊炼毒痴迷。”
“说来,这对整个唐门也是件幸事,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唐门说不定还可以更上一层楼。可惜啊,这位新任药掌有次下山,遇到了一个女人,从此与这个女人坠入了爱河,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唐长青轻叹了口气。
继续:“唐门的药掌,娶个女人回唐门实在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惜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族谱上一直跟唐门做对的达西一族的。而且这个女人,靠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她只是受了族长的命令,来唐门骗取那两块晶石的。”
“你猜猜,后来的结果如何了?”唐长青挑眉看着容恣。
容恣抿嘴未言,只沉沉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唐长青。
“后来的结果是,这个女人真的对新药掌动了真感情,迫于族里的压力,虽然她成功骗取了两块晶石。最后却又良心发现,将其中一块偷了出来,决定与这新药掌重新生活在一起。可新药掌,被伤透了心,又哪里会相信她。于是将她赶走。”
“那女人就被达西一族的人带了回去,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新药掌得知之后,单枪匹马杀到了达西一族,打算用这块晶石,将这个女人换出来。结果,晶石被达西一族的拿走了,可达西一族的族长却并没有遵守诺言,放过这对苦命鸳鸯。新药掌反而被他们关了起来,一关就是五年。这五年,他在这里受尽了各种折磨,并且失去了双腿。”
“容二少,故事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吧?”唐长青笑了笑,目光精锐地望向他。
“唐云天。”不是疑问,出口即是笃定的语气。
“故事的过程,我知道的也不多了。结尾,这个女人为了救新药掌,委身于族长,生下了一个男孩。生产前,她将其中一块晶石偷了出来,让人悄悄放了新药掌。并与新药掌约定,他们这一生已不能再在一起,那就让他们的孩子结缡为夫妻,完成他们一生的遗憾。新药掌忍疼答应了。不久之后,女人将孩子生下来,就服药自尽了。”
唐长青说到这里,就彻底打住了。
容恣本能地觉得这故事没讲完,可看唐长青这模样,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唐晚轻不会醒了吗?”唐长青将话题绕了回来。
容恣拧眉:“为什么?”
“因为,这黑箱子里虽然养着人,可这箱子里,却只有一块晶石。要想晶石产生起死回生、万物回春的能力,就得把另一块晶石找到。而另一块晶石在达西……。”
“我知道另一块晶石在哪里。我见过。”不待唐长青说完,容恣截断话道。
唐长青眼睛瞠大,面露意外:“你见过?你在哪里见过?这块晶石,应该是在达西家族手里,你怎么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