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天走到郭博英面前,郭博英还是盯着地板发呆。
“没什么大问题,明早就可以带走了。”李正天说道。
郭博英抬起头,望着李正天问道:“白静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吗?”
李正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五分钟前展杰给他打电话报告,法检中心的化验结果出来,白静已经是hiv病毒携带者了。
郭博英的眼睛里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站起来对李正天说道:“今晚你辛苦了,看好他。”
李正天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郭博英看了一眼林兮,转身离开了。李正天让林兮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过来接他的班。林兮又叮嘱他几句,朝着和郭博英相反的方向离开。
很快护士过来查房,还拎着一兜子饮料食品送给李正天,是他女同事买的。李正天打开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半瓶,忽然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护士从病房里出来,从容地搜出李正天身上的手铐钥匙,然后回到病房,打开张珂锁在病床上的手铐。两人把昏迷中的李正天抬进病房,然后一起离开病房,钻进电梯。
护士从兜里掏出两罐药递给张珂,说道:“以后药会直接给您寄到澳洲。”
“还是私立医院服务好。”张珂笑着说,“替我谢谢徐医生。”
“别客气,您都是付过费的。”护士一边说一边从二层下了电梯。
张珂直接来到b3停车场,司机已经在这里等他了。他现在只要顺利赶到机场坐上私人飞机,半小时后就永远自由了。
这个预案他几乎每年都要演练一次,有专业团队负责操作。他会冒充维修机师或地勤人员混上飞机,然后钻进行李舱以避开海关抽查,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相比用假护照闯关,这是更安全的方式。
他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迈巴赫,但是车子并没有开出来迎接他。这也是预案的细节,他必须尽可能低调行事。他快步走到车子旁边,从右边绕到左后门,却没有拉开车门。他看到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于是敲了敲玻璃,司机还是没反应。
他觉得有点奇怪,俯身一看,司机满头是血一动不动。他吓得向后摔倒在地。他忽然感觉身后出现什么东西,猛地转过头,看到了白蒙。白蒙拎着一把高尔夫球杆,合金杆头还滴着血,这是他的球杆。
银光一闪,紧跟着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张珂重重地砸在地上,脑袋变成了一个血葫芦。他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口齿不清地求饶:“兄弟,我错了,你听我说……”
又是一道银光,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张珂朝着反方向甩去,这次他爬不起来了,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
白蒙扔下球杆,把张珂拖到轮胎旁边坐直,掏出一把除草用的大剪刀,对准张珂两腿中间,用脚分开他的双腿,再把剪刀顶到他的裆部。张珂无力反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白蒙咬紧牙关合上剪刀。
“啊——”一声惨叫在停车场里回荡。
郭博英坐在车里,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大麻烦。他无论如何也要扛到周一开市,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但是他也知道张珂要借病潜逃,办了这么多年经济案,这点把戏根本瞒不住他。他担心的是如果纵容张珂潜逃,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被张珂永远攥在手里的把柄。而这个把柄肯定会在某一天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他甚至想干脆尾随张珂前往机场,然后在他登机前干掉他,一了百了。
他立刻否决了这个荒诞的想法,因为别人一旦问他怎么知道张珂要跑,他无法回答。他只好另觅其他的解决方案,但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于是他烦躁地摇下车窗,掏出烟叼在嘴里。
就在这时,一连串惨叫声重叠着飘过来。这是地下四层停车场,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郭博英从手套箱里取出手枪,下车顺着声音找过去。
惨叫声越来越弱,郭博英悄悄凑过去,看到张珂满身是血地瘫在轮毂上,白蒙拿着剪刀,夹住了张珂最后一根连在手掌的手指。
郭博英吓了一跳,立刻高喊:“别动!放下凶器!”
白蒙转过头,看到了举着手枪的郭博英。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警察,他还在电视里污蔑自己是包皮匠。白蒙假装放下剪刀,猛然戳进张珂的大腿动脉。
“啊——”这次的叫声无比惨烈。
“住手!”郭博英又喊道,同时打开手枪保险,手指扣住扳机。
白蒙冲他微微一笑,猛地用力将剪刀拔出来,一股血浆喷射出来,撒了他一身。
“砰——”一声枪响,白蒙向后飞了一米,然后躺倒在地。
他看着自己的胸口,弹孔周围的鲜血正在快速晕开,和张珂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郭博英收起枪,走到张珂面前。张珂侧倒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不断喷血的大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死亡。
郭博英走到白蒙面前,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记录,最近的通话是半小时前一个网络号码打来的。
“谁告诉你他在这的?”郭博英问道。
白蒙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这些天他日夜跟踪张珂,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直到刚才,那个神秘人告诉他张珂把艾滋病毒传给了白静,他终于醒了。于是他先杀了张珂的司机,准备进病房偷袭,没想到张珂竟然迷倒警察出逃,正中他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