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粮食,柳婉儿这才回过神来。
玉佩的事儿是要紧,但也要紧不过粮食,何况粮食若被拿到手里了,那孟茯也就只有饿死的份儿,到时候自己管她尸体上扯玉佩就好了。
倒是省了许多事儿,就是有些便宜了这个偷子。
又见现在天已经快黑了,那姓沈的书生也快回来,这个时候去砸地窖拿粮食,的确来不及了。
而且今天又有晚饭,便没多想。
殊不知沈子房跟着若飞回来,便连夜将地窖里所有能吃都转走了。
村里哪家有地窖,王春桥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沈子房也不敢继续放在村里。
他是忙了大半夜,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半点动静也没弄出来。
孟茯早打发孩子们睡了,一直守着等他归来。
按理有王春桥这个例子在前,她就不该再随便相信一个人,可是她思前想后,沈子房这样厉害的人,识文断字,还会武功,不是五大三粗没脑子的。
天灾也好,乱世也罢,他想要活下去,都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可当初却没有选择跟逃难大军们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多半还是因为他这人重诚信。
他真想抛下他们一家四口不管,早就走了,用不着这会儿来自己藏了粮食,所以孟茯选择相信他。
沈子房推门进来,想是连日以来夜里不点蜡烛,已经逐渐适应了这夜色。
所以推门进来就见着坐在桌前的孟茯,有些惊讶,“你怎还不睡?”
“你没回来,我哪里能睡得安心,可都藏好了,取的时候方不方便?”孟茯问着,熟练地摸到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温度刚好的热水递过去。“晚上我听着隔壁传来秋翠姐的哭声,让若光过去偷偷打探了一回,是王春桥那没心肝的,将晚饭直接送给了那姑侄俩。”
沈子房听罢,有些担心,“所以你又给他们母子三人送了吃的?”
孟茯连摇头,“我起先是十分可怜他们的,可后来一想,我若真去送,以后王春桥只怕越发肆无忌惮,反正想着我不会不管秋翠姐他们母子的。媳妇儿子是他的,又不是我的,何况咱们也没多少吃的了,我哪里还敢做这好人。”
沈子房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好心孟茯拎不清楚,再去送粮食。
做好人是自然的,但前提也要先保证自己吃饱,才能有余力去帮别人吧?
一面与她指了指自己带回来的两斤高粱面,“东西我放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那地势隐蔽,没功夫的人上不去,野兽也去不得,你不必担心丢了,我每日回来,去取一回。”
孟茯听了不觉松了一口气,不单要防着人,也要防着野兽,“如此甚好,只是你这样来回跑有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