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唐轻歌都没再见到过燕骥。那晚之后,陈子昂也离开了宜州,他本就是赶着半日休沐的时间抽空回来的,也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又赶回了京城。
临走之前,他还留了一封信,让怜生转交给她。
信上的内容无非是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还有就是,希望她可以认真考虑那晚他跟她说的话。
唐轻歌想了想,提笔回了一封信。
她不会嫁给陈子昂,哪怕他能给她想要平静生活。
她这样薄情寡义,心思深沉的人,能真心爱上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她自己知道。
陈子昂很好,是她有问题。
既没有勇气重新去爱,也没有真正足够斩断一切过去的坚决。她的心思能够如此容易地被燕骥动摇,骨子里却仍然畏惧交付出真心。
她只敢缩在自己的壳里,她很怕,很怕被伤害第二次。她这样懦弱又自私的人,很难回应给对方一份同等的爱,所以,她根本配不上一颗赤诚的心。
燕骥没有出现的这几日里,其实也是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需要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心,同样需要酝酿勇气去面对他。
铺子里的生意最近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楚郦也急匆匆赶了回来,还带回了不少家乡的特产。闲暇的时候,唐轻歌就会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边摆着一盘桂花糖,时不时望着门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有一日,怜生走上前去,有些懵懂地问:“轻歌姐,你在等人吗?”
深秋的冷风簌簌刮过,捻着桂花糖的手顿了顿,唐轻歌笑着答:“没有,闲来无事而已。”
“吃糖吗?”唐轻歌又问。
怜生摇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会总惦记着吃糖。
“轻歌姐,你怎么这么喜欢吃糖呀?”
在怜生来看,成熟的大人是不会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的。
唐轻歌又笑了,半开玩笑道:“因为人生很苦啊,所以才要吃糖。”
说完,她拿起手边剥好的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眉头瞬间皱紧,面容都微微扭曲起来。
“怎么这么酸啊”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橘子咽下去,唐轻歌连忙伸手将剩下的橘子都推得远远的,不打算吃了。
“那个橘子应该还没熟透”怜生边说着,就看见唐轻歌准备起身回屋了,赶忙叫住她:“剩下的不要了吗?”
唐轻歌头也没回道:“不要了,太酸。”
怜生看着桌上的橘子瓣,小声嘀咕道:“明明都还没吃过,怎么就知道是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