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可以回头,我保证,甚至你就是这样子,我也可以接受你。乌拉,不要一错再错,自己受到了伤害,再去伤害别人,你也回不到过去了,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rdo;
&ldo;好啊,我可以听你的。&rdo;她还是不回头,声音里满是苦涩和嘲讽,&ldo;但是我要你证明,证明你可以接受我。杀了程玲珑,我就跟你回去。&rdo;
燕风无法回答,只下意识地看向玲珑,就见她静静地站在那儿,虽然堵住嘴巴的东西已经取下了,但还是不吭一声,低垂着头,苍白的脸色被火光映得如透明一样。燕风知道那不是绝望,是对他的信任,假如他真的杀了她,她也会相信,那是权宜之计的。
&ldo;你不愿意杀她是吗?&rdo;乌拉终于扭过头来,面无表情,一双美丽的黑眼睛闪烁着燕风所不熟悉的陌生光芒,&ldo;我也不愿意杀人,可是我杀了,还不止一个。你说我回得了头吗?难道你不会抓我归案吗?难道我要被我最爱的人送进监狱吗?!&rdo;
&ldo;乌拉,至少――这是个奇怪的案子,也许会有其他解决的办法。&rdo;
&ldo;其他解决的办法,哼,说的好,可那是什么?把我送到实验室去,当小白老鼠一样做实验吗?这是巫术、秘术,当这一切解释不清,做为实验品的我会被如何对待?&rdo;
&ldo;事实上――这解释得通。或者说,大道理上解释得通。&rdo;崔猛突然插嘴,&ldo;这就是我换了身份后学法医的原因。医学上,大脑是由心脏供血来维持生命力的,假如这个花盆相当于人的心脏,能够源源不断为身体提供&lso;血液&rso;,就能解释为什么人头可以在花盆里存活。但至于它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又为什么能实施自动换头术,那可是古老的科学了,就像当年古人可以准确预测地震、可以做成没有任何动力却能自动行走的木头人,而现代人却做不出来是一个道理。&rdo;
&ldo;我管你是什么科学还是迷信,总之一切以你为始,现在你就不要再教唆乌拉了!&rdo;燕风大怒。
崔猛笑了起来,神色轻蔑,&ldo;所以说你活该受她的折磨,我教唆?你问问她自己想怎么做?&rdo;说着一看乌拉。
乌拉看着燕风,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像是怨恨、又像是决然、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背转身去,咬着牙,一步踏上糙坪。
只见她整个人踏上糙坪后就仿佛被吸取了意识一般,神情呆滞,举止僵硬,慢慢走到了石台面前,跪倒,把头贴在&lso;种&rso;在花盆里的头上,就好像两个人隔着那块白布在接吻。
崔猛兴奋但又胆寒地站在旁边看着,燕风和玲珑则全部呆住了。就见乌拉就这么呆了一会儿,雕像一样的一动不动,然后在她的周围突然现出了一片淡淡的黑雾,山洞内并没有风,但那黑雾却像被什么吹动了似的,围着两颗头打转。又过了十几秒,花盆上的白布突然动了,像一个大翅膀一样慢慢地张开。
白布放在花盆上和被崔猛扯下来时,似乎没有那么大,但当此刻它完全伸展开,竟然有一米见方,好像一大块桌布似的,把乌拉的肩膀和花盆里的断头都遮住了,然后慢慢垂了下来。
&ldo;咕咚&rdo;一声,乌拉栽倒在地,然后似有人推动一样,滚到了山洞的里侧,出了糙坪的范围。而燕风此时才看清,这个人已经不是乌拉了,因为乌拉有一头丰厚的深褐色长发,这个人的头发却是短短的。这一切都说明,换头成功了,或者说,换身成功了。
那个人伏在地上一会儿,就慢慢坐起来。他是一个男人,男人的头,男人的身子,正是人链上的最后一环,那个倒霉蛋,乌拉拿了他的身子,此时又换回给他了。他似乎一时不太能适应自己的身体,在地上呆坐着。
&ldo;看到了吗?伟大的巫术加秘术造就的奇迹!&rdo;崔猛兴奋地说,还真有点疯狂科学家的样子,&ldo;医学上所谓成功的&lso;换头术&rso;,最起码病人是可以自主呼吸、自主心跳,甚至自主运动,但世界上还没人能做得到。你知道吗?人体指挥呼吸、心跳的中枢并不在大脑,而在延髓,在颈部的高位,你们警察有时玩的一招制敌术,就是一下打到歹徒颈部的那下,起作用的就是延髓。而目前医学界的认知是,延髓内的神经纤维是无法再生的。所以,尖端医学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rdo;
&ldo;不是你,是你的父亲。他在哪?&rdo;燕风冷冷地问,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不敢看向乌拉的方向。
崔猛仿佛明白他的心理,一下扯掉了那块白布,乌拉的断头蓦然出现在燕风的面前,让燕风控制不住的干呕数声。
前些日子,他看到过她的尸体,如今他看到了她的断头,尽管她没有死,可让他怎么受得了?!他心疼、他内疚、他无法忍受她的残缺,可这一切看在乌拉的眼里,却以为他是厌恶和拒绝,更加深要一路错下去的决心,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盯得玲珑从心底冷了上来。
这时,那个得回了自己身子的男人恢复了过来。他惊异失措的站起来,全身都贴在岩壁上,一手指着燕风:&ldo;你,是警察。救我――救我!&rdo;不知道这番换身的经历给了他多大的打击,他完全丧失了判断和勇气,其实出洞口就在他身边,他只要一猫腰,就可以离开这人间地狱了。可是他即不敢踏上糙坪一步,也不敢四外看,只是惊恐的盯着燕风。
崔猛一弯身,捡起他脱掉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一只枪来,对准了那个男人,&ldo;你叫什么名子?&rdo;他一边瞄准,一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