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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第2页）

即便他即将踏入尚余的洞府，也不见楚衍面上有何犹豫之处。

他一迈步向前，周围昏黄月色竹影晃动，就跟着猛然颤抖一下，似能听到声响咯吱尖锐鸣叫。

第二步同样走得稳，亦让幻境崩裂显出白昼，细密日光从缝隙投入，光明遍地驱散黑暗。

随着楚衍一步步向前，竹林月色的景色也一步步崩溃，竟毫无反抗之力。

等楚衍终于走到山顶时，发现尚余早在山顶等着他。

少年殿主眉目含光笑吟吟地靠在栏杆上，遥遥冲楚衍招了招手，似是一切如常。

还是那处清雅寂静的小亭，溪水潺潺鸟鸣啁啾。只是这次多了个神情淡然敛眉垂目的韩青，轻轻坐在一边，似是根本不愿看他们俩一眼。

好自在好逍遥，然而楚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尚余更不是当初能操控自己命运的大能。

楚衍静静望了一刻，不慌不忙走到尚余对面坐下。

不等他开口，尚余就开始皱着眉抱怨了，&ldo;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前来拜会主人，居然还拆别人家房子。我要是不高兴了，直接把你轰出去，让你再也不能上门闹事。&rdo;

虽然尚余语气不悦是在抱怨，他又将一盏茶推到楚衍面前，诚意十足让人分不清真假。

楚衍也没犹豫，他伸指推开了茶杯，垂着眼睫淡淡道：&ldo;那也要看，尚殿主是否有那个本事把我轰出去。&rdo;

&ldo;我想与你追忆一下过去，你都不肯陪我，真是令人惋惜啊。&rdo;尚余声音低微地答，有点心酸有点难耐，搔的人心底痒痒。

&ldo;有什么可说的，是说两位联合大能追杀我，还是说你步步算计我，让我落得今天这等地步？&rdo;

&ldo;怎样地步，你成了合道真君。&rdo;尚余反问道，&ldo;我当初可没骗过你什么，一切要求也都全应验了。对你来说，这可不就是一场天大的造化么？&rdo;

&ldo;一步登天成为合道大能，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又哪会觉得可惜。&rdo;

楚衍唇角一抿，嗤笑道：&ldo;对别人来说是造化，对我而言是灾劫。我已经舍弃了前世神魂尽碎，你还要生拉硬扯把我拼回来，就为了你的野心你的前程。&rdo;

咔地一声，尚余捏碎了白瓷茶杯，他的面容上没有笑意唯有一片冷然。

&ldo;大概没人知道，我有多期盼你早早死去神魂全无。当初你死后，怕是想不到我有多快活多自在。压在我头顶千余年的大石终于没了，处处比我强比我优秀比我更多人爱慕的楚师兄没了，谁会不高兴呢？&rdo;

忽然间，尚余嘴角绽出了一抹笑意来。

他瞳孔晶亮活像个孩子，笑意欢快又天真，透着股艳丽的恶毒，&ldo;楚师兄，你固然惊才艳绝让人叹服，却也风头太盛惹人记恨。而你呢，从来不屑掩饰也不懂避让。&rdo;

&ldo;我不如你也就算了。就连师父掌门其余大能也不如你，他们怎能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踏脚石？最后你落得那般结局，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为何么？&rdo;

&ldo;不清楚。&rdo;楚衍说，&ldo;我向来愚蠢得很，从不想得太多。你们勾心斗角打压贤才的时间，我都在潜心修炼无有分神。&rdo;

&ldo;哦，那我就当你真不知情好了。&rdo;尚余眼皮不抬，又专心致志地抱怨，&ldo;可没了你，上界还是好好的，太上派反倒兴许多。就连李逸鸣，都是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根本没为你悲戚分毫。&rdo;

楚衍针锋相对地讥讽：&ldo;你若死了，也是同样情形，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可惜的是，最后一个会为你的难过的人死了，是我亲手杀掉的。&rdo;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仿佛楚衍意欲打破尚余的平静，看看他完好表层之下，内在可是千疮百孔无有完好之处。

尚余不为所动，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ldo;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也没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