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自己都有些惊异,第二人逃跑速度太快,砍树都有些来不及。
心灵福至般退步缩肩抬手,把割昏晓当飞镖一掷,它就迫不及待化为一抹流利弧光,轻巧地穿过那层罡风防护,直达那人心脏。
精准又利落,比楚衍亲自动手也差不了多少。
离得有些远,楚衍不想走那么远,他就下意识招了招手,割昏晓就回来了,和一条摇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差不多。
至于简苍说得凌空御物,楚衍倒觉得不是。他只是和这把刀格外有默契,似千载未见的好友再次重逢,不需言语眼神都能交流。
心里也有些微惊喜。他被简苍打压太狠,难得扬眉吐气让魔尊惊异一回,不得意就不大正常了。
楚衍对着浓红夕阳看了看刀刃,擦拭得很干净,一点血迹都没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没安静一会,就听有人在身后惊讶又恼火地道:&ldo;你,你干了什么?&rdo;
这话听来有些耳熟,在哪听过呢?
楚衍皱眉想了一刻,回头一看,白衣少年一双眼瞪得浑圆,食指直直伸出,就差快戳到他鼻尖。
&ldo;杀人啊。&rdo;楚衍答得理所当然,不见半点心虚。
如此顽固不化的凶恶之徒,杀了人既不害怕也不忏悔,实在让白衣少年意想不到。
他眼睁睁看到两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血腥味飘到鼻端,也仿佛渗进毛孔,吹不散洗不净,连带着自己也成了帮凶一般。
越想越恼越想越生气,就连坚定向前的手指也跟着发抖。自己被这练气修士耍了,蠢呼呼地跳出来见义勇为救助别人,殊不知楚衍自有方法脱身。
这般凶残狡诈之人,就算修为比那两人低几层,也不用自己担心。
白衣少年长出一口气,该说的话还得说:&ldo;他们俩已经心生悔意,准备离开。你却乘人之危背后下黑手,着实不是君子所为!&rdo;
又是一个娇生惯养从未受过罪的小少爷,就连责骂他人,都只用软弱苍白的&ldo;不是君子&rdo;几字,楚衍不以为意。
&ldo;当君子有可能性命不保,还是做小人好,至少活得长久。&rdo;楚衍微微一笑,避开少年指着他的手指,&ldo;且阁下与我非亲非故,不管我是小人或是君子,你都无从评价。&rdo;
听了这话,白衣少年长眉微皱,高举的手臂也落了回来。
他不高兴,不是楚衍挤兑他,而是这人不听劝。可再不耐烦,他也要竭尽所能,以免得有愧于自己所行之道。
&ldo;若是天下人都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不留情,还有什么大义正道可言?&rdo;白衣少年说这话时坦荡极了,他眉宇舒展表情放松,整个人都在这昏暗树林中熠熠生辉。
什么正道啦君子啦公信啦,楚衍一向听得不耐烦,他简直想冷笑了。
若是世间有正道,他被谢天为难时,怎么偌大的太上派并无一人出来主持公道?
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对各类事情都看得通透。不偏激也不天真,楚衍很满意他现在的行事风格。
若是之前偏激时的楚衍,碰上有人跟他磨叽什么公道天理正义,二话不说直接抽刀。
毕竟现在成熟了也稳重了,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结仇的事情,少做为妙。
更何况这人帮了楚衍,于情于理都该应付一下。楚衍还是好声好气地答:&ldo;阁下秉持本心即可,何必强求他人?&rdo;
白衣少年不为所动,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