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听后点了点头,而司马炎也赞同司马攸的看法:
“不错,我们还可以继续对原蜀国之地采取怀柔政策,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算是个别少数贼心不死之人,也必然掀不起大的波澜,这也更加有利于我们日后消灭吴国。”
见两兄弟意见一致,司马昭转而将他亲笔签发的文书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说的很好,其实我也在想要不要这么做,既然你们赞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吧,毕竟你们先前都随军参与灭蜀之战,由你们去和益州刺史商议再合适不过了,也能够体现朝廷对益州百姓民生的重视。”
对于司马昭赋予的重任,兄弟二人立刻拱手领命:
“是,父王(爹爹)……”
而他们走了之后,司马昭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之内自言自语道: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考虑到事情的紧急性和必然性,两人回家之后各自开始收拾行装。
一直住在司马攸府中的荀姀见司马攸刚回洛阳没多久又要远行,心中顿感担忧和不舍,她上前拉着司马攸的手对他说道: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上次你随军远征冒了那么多的风险,吓得我和夫人寝食难安,这一次你又要去益州,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了,万一你要是再出什么事的话,你让我……和夫人怎么办?”
司马攸笑着拍了拍荀姀的手说道:
“你放心吧,如今益州的情势已经大定,我和大哥去是商量如何安排民生和分州之事的细节,和先前领兵出战是截然不同的,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再说了你是荀大人的掌上明珠,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来回奔波,承受鞍马之劳、风雨之苦呢?”
说罢,司马攸继续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行装,而荀姀再也难以掩饰自己对司马攸的情感,展开双臂绕过了司马攸的后腰紧紧地抱住了他,这让司马攸始料未及:
“姀儿,你……”
此时的荀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和男女有别,她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司马攸的脊背之上,眼眸之中闪烁着泪光:
“我不准你再出事,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听到了没有?”
司马攸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荀姀对自己的情感远远超过了异性知己的范畴,这让他感到有些为难,因为他心中对荀姀并无半点男女之情,一直以来只是将她视作自己的好朋友和玩伴而已,可如今荀姀对他已经是情根深种,这让心中只有贾褒的司马攸无所适从。
考虑到尽量不能伤荀姀的心,所以司马攸处理这件事显得格外谨慎,他伸手将荀姀环绕在自己腹部的双手松开,然后转过身轻轻将手放在了荀姀的双肩之上:
“姀儿,等我从益州回来,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聊聊吧。”
不明就里的荀姀含泪点了点头:
“恩,我等你……”
此时特地前来嘱咐司马攸出行安全的羊徽瑜和王元姬,恰好看到这一幕,她们赶紧采取无声的回避方式离开了。
在羊徽瑜的心目当中,她早已经将荀姀看作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一点对于王元姬来说也是一样的。
在看到方才荀姀毫不遮掩的向司马攸传达爱意的情景之后,羊徽瑜面带微笑的对王元姬说道:
“看来等到歆姨的丧期过后,我们司马家就要办喜事了。”
王元姬也希望司马攸能够而后荀姀修成正果:
“是啊,荀丫头毕竟在府中这么长时间了,总要给人家一个名分才是。”
然而王元姬回想起方才司马攸看荀姀的眼神,和荀姀看待他时完全不同,为此她开始担心司马攸可能并没有要迎娶荀姀的意思,这才是她更加担心的,因为一旦他和荀姀的婚事告吹,那么司马昭辛辛苦苦为他谋划的这步棋,就会成为空子……
与此同时,司马炎在回家收拾行装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怀抱着郭槐和杨艳坐在庭院中闲聊,而司马衷和贾南风则在空地上玩耍嬉戏着。
事实上自从司马衷出生之后,郭槐就时常带着贾南风来府上和杨艳叙旧,两个孩子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接触,在司马炎封侯搬出晋王府后显得尤为频繁。
考虑到杨艳在这里除了叔父之外举目无亲,再加上郭槐是贾充的妻子,这也是他拉拢贾充的一个手段,所以他便默许了这一现状。
这一天他们看到司马炎急匆匆的赶回来,便结束闲聊起身向司马炎行礼,杨艳问道:
“夫君行色匆匆,是有什么事吗?”
司马炎答道:
“恩,父王让我和攸弟去益州办点事,我们下午就要走。”
一听到司马炎要远行,郭槐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叨扰,于是便叫上贾南风告辞离去。
虽然司马炎并没有说要去办什么事,不过敏感的郭槐却已经预感到了他们此去的不平凡性,一直以来无论是她或是贾充都在为司马家的继嗣人选而感到焦虑,因为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在继嗣者决定之前先行和他结下良好的关系,这样一来也有利于贾家日后的地位。
按照郭槐的计划,她原本可以确定司马昭必然会遵循“立嫡立长”的历史规律,选择司马炎来继承自己的权势地位,成为司马家下一任的领导人。可是随着局势的变化,她心里倒是有些拿不准了,因为司马攸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身上所具备的潜力也超过了其兄长司马炎,又深得其祖父的喜爱,不仅称之为“龙虎之孙”,还让其过继给司马师成为嫡子,若不是司马师早逝的话,司马攸毫无疑问将会成为继承人的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