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某一刻,凌洛讲完了全程。
客厅又一次恢复宁静,那个无辜又可怜的人,还跪在她妈妈的画前,默默无声。
她温暖纯良,曾有一个开朗乐观的父亲,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母亲,也曾享受过三口小家,平凡又简单的幸福。
她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
···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吴她轻轻说。
她的目光涣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司华年捂住嘴,不敢哭出声音。
凌洛睥着眼从二楼看下来,意有所指,“怎么?我女儿没告诉你吗?”
最后就由她给吴她和司华年做个了断吧。
话一出口,寒意见血封喉。
原来年年早就知道?
吴她身体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脖子里向被插了根针,每向司华年转动一点,都插进肉里更深。
翻涌的悲伤,不解,惊疑,质问,失望···最后只化成以一句轻唤:
“年年?”
最熟悉的称呼,此刻却给司华年带来最极致的苦涩。
“在中心医院!在苏城中心医院!”司华年掩面喊道,一秒都不敢和吴她对视。
快结束吧,求求老天,让这一切快结束吧···
“苏城,中心医院?”
吴她内心剧颤,身体发飘。
司华年不知道,这个回答,又一次把吴她的心剐了一遍,提醒她,还可以再痛一点。
苏城中心医院。
不就是那家···爸爸咽气的时候,在的医院吗···
不就是那家···距离家,只有两站公交的医院吗···
爸爸找了那么多年的妈妈,原来离我们···那么近啊···
当疼痛超过某个边界,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吴她瘫坐在地上,全身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疲惫。
哀莫大于心死。
吴她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司家,也不记得房间里的三人,最后怎么样了,她心里只剩下一个执念,一路撑着她没有倒下。
妈妈在苏城等她。
吴她走后,司华年蹲在地上哭,即便哭到泪竭,哭到干呕不止,那股压抑的情绪还是堵在胸口,提醒她:
吴她不要她了,这次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