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襟怀开口,道:“但凡你当日肯规劝二弟,今日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如今,岂是我能求情救下你们的?”
凌解语怔住了。
过了一会,她却又急切起来,几乎是口不择言地道:“那……那大哥哥,你去求求长公主啊!你不是一向同长公主,还有……还有叶大人他们交好的吗?长公主她一定会听你的,只要有她求情,陛下或许会从轻发落,大哥哥……”
凌襟怀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从前是如何冒犯殿下,难道都忘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凌解语哭喊道:“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吗?大哥哥,难道你真的这么绝情?就算是妹妹求你,也不行吗?”
凌襟怀默然。
凌解语仍是抓紧了他,不断地道:“大哥哥,你去求求陛下,让陛下赦免我们罢,便算是看在父亲的份上……”
“妹妹——”凌襟怀望向她,缓声道:“晚了。”
凌解语的话音一下便如凝固住了。
她哭着,慢慢地松开了凌襟怀,跌坐在地。
这一日,天牢前值守的守卫们远远地瞧见了一驾马车驶来,停在了门前。
自马车上下来一名面容温润的青年,缓步走向前来。
守卫前去盘查,便听这青年道:“烦请去通禀,我是凌氏长子凌襟怀,得陛下允准,前来探视罪囚凌澈。”
守卫听了,请他稍待,便入内禀报。
不久,那守卫折返,请他入内。
天牢的狱卒领着凌襟怀,一路到了一处牢房门前,打开了牢门。
凌襟怀矮身进了牢房,朝里望了过去。
靠坐在里面一角的,正是凌澈。
凌襟怀默默地望着他。
凌澈长发蓬乱,斜坐在墙边,神色间却仍是一副狂傲之态。
听见有人进来,凌澈才像是醒过神来,抬首,见是他,蓦地笑了一笑。
“兄长,看来也只有你,才会在此时来看我了。”
凌襟怀仍是默然。
过了许久,他才道:“记得那日,你阻拦我们出府,我曾同你说过,要你好自为之。”
凌澈又是一笑,道:“是啊,兄长,你可算是苦口婆心,可我竟全然不放在心上,才有今日。兄长,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他说着,大笑起来,道:“你今日若是来教训我的,那便不必费心了。”
凌襟怀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我还说过,你是家主唯一的人选,只要你用心光大门楣,我会将你生母曾做过的事,永远隐瞒下去。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凌澈面上的笑意终于隐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