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安往门外张望了一下:“快来了吧?”
她这厢话音刚落,那边店内果然来了人。
是一个姑娘,身上穿着精致的宫装,乌黑的头发盘成发髻,佩戴了一套白玉头面,眉眼已经长开了,眼角微微向上挑,平白多了几分妩媚,樱唇水润,明眸耀如星辰,脸上挂着端庄的笑意。她更加好看了。
穆以安呆愣愣地看着她走进了酒楼,身后跟着宫女和侍卫,向二楼方向过来。
穆以宁道:“我猜到了。”
穆以安没理他,目光追着小姐姐到处跑。
穆以宁叹了口气,拿出手帕递给妹妹:“擦擦口水。”
穆以安:“啊?!”
姑娘上了二楼,看见穆以安毫无优雅的大脸盘子,露出了笑容,柔声道:“以安,你回京了?”
穆以宁反应速度比穆以安快多了,先一步起身行礼道:“参见昭平公主!”
来人,正是戚含章。
戚含章笑道:“三哥就是喜欢同我客气。”
穆以宁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礼数得尽了。”
戚含章又笑了起来。
穆以安离京去边关的这么些年,她在宫中也过得算不上如意。作为女儿,戚含章一年能见到父亲两次,一次是春节的宫宴,一次是中秋的宫宴,延和帝不会来看望这个女儿,由她自生自灭一般在宫中生存。更不用提长乐宫的那位皇后娘娘了,太子的薨逝始终是个隔阂,她本就不愿意见到戚含章,而终日郁郁寡欢也拖垮了她的身体,见太医的次数都比见戚含章的次数多。
从九岁到十五岁,戚含章的性格在漫长的六年当中逐渐定形,而她所有的天赋也在暗中积累,这其中,穆家出力不少。
无论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还是想到小妹,穆家三个哥哥都明里暗里尽力在帮助着戚含章。
戚含章不能时常出宫,但与穆家兄妹的书信往来也有不少,就连远在边关的穆以安也不时会收到她的来信。
独斟酒,了赠明月,寄我所念。
这是穆以安记得最深刻的信中话。
这一壶酒,煮了整整六年;月光照亮了岁月,皎洁了大殷广袤大地,链接了祁京与边关的千万里黄沙路,送去了她们两人不得相见的慰藉。
可饮得,一壶相思,几番辛辣。
穆以安只是呆呆地看着戚含章。
她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了三哥递过来的帕子,囫囵抹了自己的脸,感觉自己还是踩在云朵里面,道:“这位漂亮姐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戚含章挑眉看着她。
“你是不是月老给我定的媳妇?我们是不是在月老面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