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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馨云咯咯笑：&ldo;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帮你问问看哦。&rdo;

于戎挂了电话，长叹了声，靠去床头，歪歪斜斜地躺下来。没一歇，馨云微信语音他，问说：&ldo;你们真的是要合作啊?&rdo;

是的。于戎回，把手机扣在了肚子上。

又一歇，他的手机震动，于戎翻过来一看，一个未知的号码打进来，他赶紧接起来。

&ldo;喂，喂喂……是黎霄吗?&rdo;他赶紧问。

对方温声回，声音离听筒有些远：&ldo;我是。请问，是于先生吗?&rdo;

于戎问：&ldo;你有林望月妈妈的联系方式吗?&rdo;

黎霄说：&ldo;他妈妈一直在江西老家养病，身体不太好，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好了。&rdo;

于戎不肯：&ldo;不行，这事一定要和他的家人说，恕我直言，您……再怎么样也不算他的家人吧?&rdo;

黎霄沉默了，似乎从一个安静的地方换去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讲电话，电话那端静得出奇。一歇，黎霄再度开腔：&ldo;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开车。&rdo;

他的声音近了，更清晰，更温和。

他又说：&ldo;阿月的妈妈可能没办法理解您想和我说的事。&rdo;

于戎阵脚大乱：&ldo;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不是和你打过电话，他告诉过你什么?他提前告诉你了??他告诉你他准备……&rdo;于戎坐起来，手在空中乱挥，试着抓住什么似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抓到，他哽住了，重重垂下了头。

黎霄口吻淡然：&ldo;于先生，你冷静点。&rdo;

于戎的反应很大，一捶床铺，又胡乱挥手：&ldo;冷静点，我要怎么冷静??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他说不见就不见!我们一起出来这么久，他一个字都没和我说!&rdo;他大口喘气，破口大骂，&ldo;他言而无信!他还没帮我拍完片子!!他答应我做我的摄影师!他半途而废!他怎么能这样??!&rdo;

&ldo;于先生……&rdo;黎霄又喊他。

于戎弹了起来：&ldo;不要叫我于先生!&rdo;

&ldo;也不要叫我冷静点!&rdo;于戎抓着头发绕着屋子打转，&ldo;换成是你，你冷静得下来吗?哦，好好一个人，几个小时前还好好地在你边上，说没就没了，&rdo;于戎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含着恨意在教训人了：&ldo;你怎么能这么冷静?黎霄，你在乎他吗?林望月，他是你的合伙人，把你从米兰一间地下裁缝作坊带去伦敦的人，一个很爱你，凭自己完全离不开你的人，他死了!&rdo;于戎浑身发抖，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他爬不起来，就坐在了地上，低下了头，低下了声音，&ldo;不，他失踪了，他还没有死，没有尸体，只是找到他的衣服，鞋子，只是它们很好地摆在那里，他带着一件羽毛斗篷呢，没找到那件斗篷，他还活着的，和它的那件斗篷一起……&rdo;

于戎的嗓子哑了，他问黎霄：&ldo;你怎么不说话?&rdo;

黎霄说：&ldo;能问一下您人现在在哪里吗?&rdo;

于戎问：&ldo;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rdo;

黎霄说：&ldo;他的身体很好。&rdo;

&ldo;对啊，他还那么年轻!&rdo;于戎的手指插进了头发里，鼻尖几乎碰到自己屈起来的膝盖，&ldo;他抽烟抽得还没我凶，酒喝得也不多，他作息还很规律!&rdo;

黎霄说：&ldo;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和地点见面吧，您不方便的话，我过来找您。&rdo;

于戎置若罔闻，自顾自絮絮叨叨说话：&ldo;一个想死的人难道不会列一张遗愿清单吗?去一些没去过，想去的地方，做一些一直想做但没做的事情，他……他为什么愿意跟着我到处乱跑，去坝美，去泰国，去日本，还来这里……我们在路上光是等车，等转机就浪费了多少时间你知道吗?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他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呢?他还老是笑，没心没肺那种……肆无忌惮的……他，他说了好多好多，好多没有意义的事情，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还什么都吃，他都不挑食，想死的人会这样吗?要是我决定去死，我一定要把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忘的美食通通再吃一遍，我一定要再吃一吃我妈做的糖醋排骨，我一定……&rdo;

于戎深深吸进一口气：&ldo;人怎么可以说也不说，提示也不提示一下，就这么去死?&rdo;

黎霄道：&ldo;他有他的问题。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do;

于戎顿时火冒三丈，声音又大了，近乎嘶吼：&ldo;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不是我，他会来安布里姆，来火山吗?不是我，他，他他……会跳下去吗?你是冷血动物么?!!!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你……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他自杀了!!!他从火山上面跳下去!怎么可能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rdo;

黎霄仍然平和地说话：&ldo;他考虑这件事考虑了很长时间了。&rdo;

于戎质问：&ldo;是不是因为你??!一定是因为你!濮家的那些人，还有什么媒体，什么公众，他根本不在乎，只有你，是不是因为你劈腿?你背叛了他?对啊，他说过你是忘恩负义!&rdo;

黎霄说：&ldo;人活在世上是在找一个平衡点的，他很早就失去了那个平衡点，他一直在往一个方向倾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