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阮离,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这样伤害自己&rdo;四季慢慢地朝着阮离的方向移过去,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用话语转移他的注意力:&ldo;阿离,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我们终会有能够陪着对方的人,你的那个人不是我。&rdo;
&ldo;为什么!&rdo;四季慢慢地挪动,找到了一个开关,将房内的灯一下打开了,果然她看到阮离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把剪刀,她倒吸一口气,有一种不好的念头闪过,会不会,刚刚她不说原谅,那把剪刀就会被他挥向他自己的身体里。
阮离也立刻意识到四季开了灯,他僵硬地坐在床上,面色复杂,身体却开始不断地向上提着,抖动着,呼吸也急促,他额头上的纱布也掉落下来,耷拉在眼睛前,让他看上去疯狂而又狼狈。
&ldo;阮离,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这就是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的原因&rdo;四季轻轻握住他的手,用了一点劲将他手里的剪刀拿开了,一边做着这样一边说着。
她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以任何名义,用其他任何感情,哪怕是同情,感到或者愧疚,都不行,她要和爱她并且她爱的人在一起,她不能把这个一辈子许给阿离,那样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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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说完,阮离像是再也熬不住了一样,身子向后仰去,一只手死死抓着被子,一只手抓住四季。他感觉到额角越发胀疼,呼吸也变得困难,吸一口气就觉得肺部被针刺一样发疼,可是腹部也在不消停的折腾他。
四季丢下剪刀,眼疾手快地去扶住他,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像是透明的一样,被他抓住的被子已经有深深的折痕印,想来也是饱经他的摧残。
他脑袋昏沉,却又被疼痛闹得不安生,想着四季刚刚说的话,无益于就是雪上加霜,他愤怒绝望却又无处发泄,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刺骨的疼痛,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
眼前的漆黑一片让他止不住想要睁大,他的脖子向后拉扯,整个身体伸直又往回缩,四季坚持不住,只能把他环抱住,手在他的身后扣住:&ldo;阿离,放松一点……&rdo;
阮离身子难受得紧,心口处却是抑郁难舒,他少有这样有气不能发的时候,恨得牙齿打颤却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猛吸了几口气,阮离才发狠地抓着四季的手往自己嘴里送。
他本就没什么力气了,只是微微咬了个牙印就松了口,身子也瘫软在四季的怀里。四季也知道刚刚的话无疑是将他的怒气推至更高的位置,可是现在再不说清楚,阮离只怕是更加难以接受以后她的拒绝。
四季看他情况这么严重,面目狰狞显然疼得厉害,本想喊人进来。忽然,他身子在她怀里抖了抖,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也陷入昏迷。
&ldo;阮离怎么样了?&rdo;柯元勋从阮离的卧室出来就被何婉,四季还有冯叔给包围了。柯元勋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季:&ldo;他急性肠炎发作,再加上胃溃疡,他头疼原因不明,应该去做一些检查。&rdo;
&ldo;阿离又怎么了?&rdo;阮父得到阮离昏迷的消息也从公司直接赶回来,刚下车就跑进来,脸上也是一片焦急。四季站在这都觉得脸上烧得烫,这天气也热,她更是觉得火烧火烤一般。
柯元勋又正正经经地将阮离的情况和阮父说了一遍,也提到了他头疼的状况,阮父看了一眼四季,沉默片刻,道:&ldo;四季,就按你昨晚说的那样做吧,我同意了。&rdo;
阮父是真的拿阮离没办法,才从医院出来的,又折腾成这样了,身上那些伤口都还没长好,昨晚又闹,今天更是直接昏迷,想起医生和他说过,阮离如果再这样下去,绝不可能活到三十岁。
想起阮离的亲生母亲,他在这世上唯一深爱的人,他也觉得心如刀绞,阮离五官与她母亲十分相似,身体也一样,性格里倒是比他母亲要偏激很多,他母亲是抑郁而他是偏激。
如果可以阮父根本不想让阮离和四季呆在一起,四季回来一个月不到,阮离已经被折腾得离不开医院了,他情绪大起大落,行为更加癫狂,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他,至少还活着,而没有四季的那八年,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ldo;爸&rdo;四季咬了咬下唇,轻轻叫了一声,刚刚阮父的眼神是她自从来到这个家从未看见过的。&ldo;四季啊,我想你也看到阮离的情况了&rdo;事已至此,阮父也直接开口:&ldo;他离不开你,我想在他情况稳定前你能一直陪着他,他的身子承受不住。&rdo;
&ldo;是啊,四季,妈看你哥他……,你如果愿意就帮帮他,毕竟是家人。&rdo;何婉抽搐地看了一眼阮父才开口。四季没有说话,其实她潜意识早就想到了,如果阮离强求,阮父怎么可能放她走。
&ldo;你就看在我养育你照顾你母亲的份上,陪陪阮离,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rdo;阮父不轻不重地加了一句,这句话让何婉和四季都变了脸色,这句话实在是非常伤人。
四季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色,十分难堪,也没有作声。母亲拉了拉四季的手,四季瞥了一眼母亲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委屈的深情,开口:&ldo;我会陪着他到他情况稳定的。&rdo;
阮父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会没有再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