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哲哲看向小蛮,为什么她说的时候眼里会含着泪?
“师傅,你怎么哭了?”哲哲好奇的问。
小蛮一听立刻就背过身去,她说:“啊,你看错了,我怎么会哭呢。”说是这么说,可还是用手去给自己抹了眼泪。别以为哲哲在后面看不到她的动作,分明就是那种想要控制却发现眼泪越来越多的样子。
当时哲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都在笑的师傅突然会变得这么反复无常。她佯装坚强,却又止不住自己的泪。后来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师傅说的把自己眉毛化歪了,也不是昨天晚上飓风将她从马上甩了下来。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建州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婚礼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建州的八阿哥皇太极。
哲哲想,原来就是像师傅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烦恼。故事里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神话罢了。
小蛮承认自己还是不够坚强,明明已经决定放下对皇太极的感情了啊,还有必要矫情吗?
是的,她就是矫情,毕竟曾经她是听到过一个帝王对自己许诺这辈子只和她在一起的。
你说说这话放在普通恋人身上都能效果爆炸,更别说这是一个多么优秀,优秀到能开创一个朝代的皇帝了,小蛮那个悔啊,那个恨啊。越是当初唾手可得,越是能让人挠心挠肺,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下狠心听他一回,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一想到历史的走向,小蛮就觉得不能这么自欺欺人。
没错,他现在是说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可是以后呢,谁又能说得准他对你的爱能持续多久?要是这人庸庸碌碌眼前不会有什么诱惑也就罢了,可以后财富权利扑面而来,试问谁能守住?更何况他们还是有传统观念的古人,就别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了。
再说了即使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也会爱她一辈子,可以他现在的处境,怕是在褚英完蛋之前自己就得先完蛋。不传宗接代就是不孝,过几年开始推行满蒙联姻这个国策,你要是也不想娶,不用努尔哈赤出头,光是那些宗亲就能把他用唾沫淹死。小蛮和皇太极的关系可不仅是夫妻关系,还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要是完了,小蛮也得跟着完,那些情啊爱啊的怕是只能到地府去谈了。
在她看来虽然爱情很感动,但这爱情要命啊,搁谁谁受得了?
要是在和平年代,她铁定全身心的投入,八头牛的别想拉开她。
可现在,兵荒马乱,生活质量堪忧,她还能奢望什么爱情呢?
去他妈的爱情,滚蛋去吧!
小蛮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就算他现在是这么想的,那小蛮也只能心领,然后从行动上阻止他,打死也不能让他这么做。
那次皇太极走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料到了会这样,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小蛮看到他皱着眉头就是因为这事闹的。权利和女人,他不是看不出孰轻孰重,可是他还是选择过来找小蛮,告诉她他是可以放下的。
“福晋,其实当个闲散的宗室也不错。”他说。
小蛮说:“可是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紫禁城的吗?”
他说:“那时候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吗?”他看向她。
不会,会有人陪你去的。
而我,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这个回答就是小蛮没说皇太极也猜到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娶了别人,就彻底断了和小蛮的一切可能,所以之后的几个月里再也没有托人送东西过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就是现在小蛮阻止了,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
唉,或许这就命吧。
她和他啊,终究是只能当战友。
小蛮想这样也好,不必藕断丝连,各过各的。
可是尽管她这么安慰自己,却还是在他娶妻的这一天哭了。
当哲哲问她为什么哭的时候,小蛮说:“哲哲,来,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如何治疗心血管疾病,这个内容可能会很枯燥,但你必须要学会,知道吗?”
哲哲那时候还不懂,小蛮一边哭一边教自己,到最后把自己哭得晕过去,然后又是在之后的多少个夜晚,她是如何让自己彻底放下那个人的。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晃眼又过去了十一个月,布玛和哲哲从外面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到小蛮正在看一封书信便又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踏进半步,唯恐惊扰到小蛮。
布玛皱眉,看到这个信纸她就知道这定是主子今年新娶的那位乌喇福晋给福晋写的书信。雷打不动的每三个月一封,从她怀孕问福晋要注意的事项,再到后面十分不客气的希望福晋能过去给她接生,现在福晋手上的这封,八成是告知她已经为主子生下小阿哥或是小格格的事吧?
这事做的就连平时脾气好的布玛也想为福晋抱不平。
可是看小蛮的样子又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过。
她反而是看了笑了笑,嘴里还喃喃了一句:“豪格,果然是大汗亲自赐名。”
布玛就在心里叹气:唉,她这个福晋啊,只顾着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自己想呢?
信看完,小蛮就发现已经站在门口很久的布玛她俩,小蛮说:“你俩杵在那儿当门神啊?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