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去医院做个检查。”舒悦品了一口红酒,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道,接着,她拿起酒杯和安若素碰了一下酒杯,又碰了一下白琼玉面前的水,“恭喜你,升级了。”
白琼玉只有惊没有喜地哀叹了一声,这事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啊。她觉得炎七那种死面瘫应该不太可能会喜欢孩子,毕竟,他太没有小孩缘了,每个孩子见到他,都跟见了什么恐怖生物似的有多远跑多远。
“小玉,炎七肯定会喜欢的。”安若素看出她的迟疑,认真地说道:“这是你们的孩子,他肯定喜欢。”
“她是担心孩子像炎七吧。”舒悦有口无心地道,“毕竟炎七那人像个机器人一样,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太木头了。”
“孩子不像他,我才担心吧!”白琼玉本能地反驳着,说完,又觉得自己话里岐义太大,一时三人都愣了一下,接着都笑了起来。
“小玉,这话要是炎七听到,他该多想了。”安若素说完,抿着嘴,想隐藏一脸的笑意,但没成功。
“白琼玉,你的话我录下来了,我要发给炎木头。”舒悦则是一脸坏笑着拿出手机晃了晃。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那个意思。”白琼玉软了声音,有些忧伤地抓着自己的发尾,“素素,我把那中医的电话和地址发给你,我等下先去医院。”
“小悦陪你去吧。”安若素看了舒悦一眼。
舒悦立刻放下酒杯点点头,“也好,我有一大把经验可以传授给你,产前产后的都有。”
三个女人一台戏,等三人聊完天,天色已经不早了。安若素难得出来一趟就是为了霍伟霆在阴寒天会痛的伤腿,而白琼玉又要去医院检查,三人才暂时分开。
白琼玉曾被誉为“paty女王”,她的交际手腕自然与从不同,光是她的声音就能留给对方一个深刻的印象,所以在安若素提前打电话给那个老中医预约时,那边的老中医倒是恍然大悟道:“你说是那个声声萌萌哒的美女啊。”没料到老中医这么跟得上潮流,安若素松了一口气,让保镖在楼下等着,自己去了二楼的中医门诊。
霍伟霆的一些小症状她早就熟记在心,关于他的受伤原因安若素也心知肚明,在老中医面前没有隐瞒什么,一一说清楚后,医生建议让他有时间上来做些理疗,同时又开了一点泡腿的药粉,和贴的自研的药膏之外,还特意送了一盒家用的艾疚药包。
安若素拿着笔,认真记着医生的交待,等到医生说完,她几乎是一字不漏像做笔记似地将医生的话写在纸上,老中医见了,笑了一声,“看你这么上心,那人是你的心上人?”
安若素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烫,什么心上人,都是老夫老妻了。想到这个词,她心底滑过甜蜜,又慢慢涌起一股酸酸的情绪,像一墰突然开封的酒,溢出只有历经岁月洗礼才有的味道。
他和她,原来是老夫老妻了啊。
告诉老中医,刚准备下楼,有人从老中医的理疗室里走了出来,安若素下意识抬头一看,却是吃了一惊。
李凤岚看见她也是一脸吃惊,他现在一脸邋里邋遢的模样,头发不知多久没有修理过,长得没有一点发型,好些都翘了起来,下巴也生着一圈青色的胡须,看着和以前几乎判若两人。
接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明显要避开的模样。安若素心底“咯噔”一下,直觉让她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凤岚,你怎么——”接下来的话却是问不下去,因为手中抓着的那只右手手指软绵绵地,像失去了骨头似地只剩一团肉,没有一点劲力在里面,让安若素诧异地缓缓松开了手,端详起手中那只明显有问题的手掌来。
老中医见他们认识,上前一脸惋惜地道:“你朋友?他的手指骨一节节全敲碎了,就算是华佗在世,怕也是无力回天。这只手,已经废了。”
老中医的话让安若素猛得抬起头来,李凤岚却是避开她的打量,动着手腕的力,把手像抽布条一样抽了出去。
“怎么受的伤?谁伤的?”安若素抓着他两只衣袖,有些厉声问道。
李凤岚往后退了一步,碎一了只镜片的眼镜滑下鼻梁,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右手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与手腕折成了九十度,无力地搭在一边,他苦笑了一下,换成另一手,推了推眼镜。
“素素,别问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在说什么鬼话!”安若素吼了起来,与此同时,眼眶不由湿了,李凤岚曾经不管多么狼狈,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他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镜片之下得双眼也许满是精明与算计,对她却总是疼惜和照顾。
她是一个不称职得朋友,被他救过好几次不说,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
上次打算和李凤岚一起去草原散散心,那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被霍伟霆拦腰折断,接着两人便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安若素抓紧他的袖子,抬头以不容忽视的目光盯着他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素素,你不要问了。”李凤岚不肯告诉她,低着头,错开她的逼视,“你还是快点走吧,不要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一句懦弱的话让安若素眼睛红了起来,她摇了摇他的衣袖,咬着牙,“是霍伟霆,对不对?”
那天她被带到公寓后,霍伟霆特意晚回去了些时间,他那天已经明显说过,他安排了人在一直跟踪着李凤岚,可他也在那天承诺过,他不会伤害他的。
安若素的手越攥越紧,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抓着她的手,她本能地想要缩回去,可一见到李凤岚那张苦笑的脸,她便呆住了。
“别抓这么紧,你手会被弄伤的。”他温柔依旧地对她道。
“你的手都成这样子,你还管我会不会受伤。”安若素吼完,又咬着唇。她不该把平空生出的怒火与失望发在他身上,他是被她又无辜牵连的人,是她又间接把他害成了这样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