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是林怡主动对她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爱信不信!”
章遇宁点头,方才出声:“嗯,我知道,我相信。”
林怡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再说,啜泣着离开医务室。
章遇宁登时剩自己一个人。她也想走。
原本打算让虞晓羽给她带本书或者带张卷子来。
运动会开三天,虽然不上课,但各位科任老师布置足了作业,所以每年在一中校运动会的现场必然有个奇观:跑道上,赛事激烈又紧张;跑道外的看台里,同学们个个无视喧哗专注作业,等自己班有比赛时,会抬头或者起身加油,一结束立刻重归书山学海。
正为时间被浪费而伤脑筋,冷不防后脑勺遭人手指轻弹。章遇宁转头,一枚金属奖牌落她眼前悠悠晃荡。
“给。”
每次瞿闻宣出现,仿佛自带特效,类似瓶子的软木塞打开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啵”一声。
章遇宁接过手,两年来第一次有机会端详校运动会的奖牌模样:“恭喜你今年又男子400米第一。”
“比去年快05秒。”瞿闻宣很臭屁地轻扬下巴。
他脸上晒得少许红,身上既有汗也有水,校服裤腿原本应该是两只都卷高,现在散得只剩一边,上半身穿的是他自己的短袖白t。说话间他落座旁边的床位,随手丢下他的校服外套,热得卷起他白t的两边袖子,变成无袖,露出微微鼓胀的肱二头肌。
劲瘦而不文弱,却也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未褪的青涩,而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在他身上总洋溢得比同龄人张扬。
瞿闻宣又从他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和折了好几折的考卷,丢到她这边的床上:“作为奖牌的交换,你帮我写掉这两张物理考卷。”
章遇宁气笑,丢还奖牌:“想得美。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作交换?”
“就现在呗。”瞿闻宣伸手抓住半空中奖牌的绳子,“喂喂喂老兄,别扔啊,我是想着快点比完能快点来看你才拿到的——怎样?还疼不疼?”
他前倾身体过来,欲图伸手卷她的校服裤管检查她伤口的包扎情况。
“不疼了。”章遇宁偏巧这时也直着腿轻轻抬高一下示意。
瞿闻宣的手指便碰上她的脚趾头。
前者温温热热。
后者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