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么了?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东都城都传遍了,绝没有错,济世堂从此姓姬了。”
“段世清为什么会这样?”她像失了魂,问出的话有气无力。
芙若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这本就是桩迷案:“姑娘,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私下什么传言都有,只看您信哪个了。”
“不,那些都不是真相,我要亲自去问雪岁阑。”
“雪岁阑是谁?”
她起身,为祝闵恪掖了被角,柔声道:“虽然开了春,东风渐盛,但吹面犹寒,好生伺候少爷吧。”
“知道了。”
如此交代她,就是不希望她跟着,芙若明白。
祝孟桢一人来到姬家,想见姬罗预,可姬罗预听到她来,却称病不见,好在四爷过来了:“天还冷得很,你怎么就孤身出来了。”
她穿的狐衣大氅,雍容清贵,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塞北歌姬,手藏在兔毛暖袖里,被四爷扣着五指扯了出来,握在掌心,揉着手背。
“这样凉?”
“天再冷,也要赶着来道喜。”
“我还没放消息出去呢,怎么你们个个儿都知道了,晌午没过,凑热闹的就一波挨着一波,送来的贺礼填了西仓东仓,险些快放不下了。”
她也笑了:“旁人是来凑热闹,可我不是,我是来道喜的。”
“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喜的,倒是这消息不胫而走,着实意外。”
“段公子大手笔,才子佳人的佳话不出半日传得满城都是,连戏楼子的先生都开始编排桥段了,说只等到段公子和预姑娘成亲之日开腔呢。”
“这些文生整日闲着没事做,东都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像蜂子一样往上哄,怕是写好了还要过来向我讨赏呢。”
“若真写得好,给些赏赐又何妨?”
“算了,他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吧,预儿这桩婚事里里外外都蹊跷得很,她自己不肯言明,我也不好深究,既然外面认定这是天赐良缘,就姑且随他们去吧。”
“蹊跷?”她挑眉,“怎么个蹊跷法儿?”
“三年前,段家就来提过亲,预儿死活不答应,但现在,她忽然又肯了,我原以为她心意转变太过突然,是小女儿家一时心血来潮,可不料,段世清的转变也如此之快,那日在逐鸢庭,他口口声声说若娶预儿,不出分文聘礼,你也听到了,但现在呢,别说聘礼了,济世堂的店契和账本都亲自送了过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下聘时他亲自过来了,四爷跟他谈了没有?他对预儿的心意是虚是实?态度又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姬玄玞点了点头:“哪能不谈呀,坐下聊了好一会儿的话,他无论说话还是举止皆殷勤恳切,娶预儿的心也是实打实的,还为之前的傲慢无礼道了歉,可他虽然谦逊有礼,但也不卑不亢,说话办事进退有度,跟之前混账无赖的模样判若两人,我倒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药,能够让人在几天之内转变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