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岁阑不等她的回应,径直拍了拍身下的青石:“坐过来。”
“……”
气氛极其尴尬,良久无人说话。
“月月娘,你再吃一块吧。”小泗将月饼递过去,却被雪岁阑拦下。
“你月月娘牙口不好,你自己吃。”又把他的小包袱丢到了一旁,“去,蹲那边吃,我跟你月月娘有要事相商。”
小泗愣了下,乖乖地抱着月饼过去了。
他刚转过头,月未央就掐住了她的手腕,质问道:“堕天堰有三千捍河戍族把守,你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手段你不清楚嘛,这还用问?”她整理着自己的袖子,该掖的掖,该扯的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过如此。”
“你不会,你不是那种人。”
雪岁阑冷笑:“哪种人?你自负有多了解我,恐怕就会有多失望。当初你朱笔在手,仍做不到杀伐果决,留下一堆祸患还不是要我清理。”
“你做什么了?”月未央凝眉。
“你应该问我准备做什么。你知道东都的水有多深,可不知那水有多浑。”
月未央不掩紧张神色,拉着她的手道:“你若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你,但你大可不必搅进乱局。如果我猜得不错,我的朱笔应该被天机宫收了,你要回来便是,即使祝孟桢也有朱笔在手,她能改的命数也有限,不敌我的朱笔有用,再不济,你找时方旭帮忙也可以,千万不可以身试水,别忘了,东都盘乱的命轨中,也有你的一道。”
“所以,我才不得不回去。”她从袖中抽出一支朱笔,上面俨然刻着月未央三个字,“我早已从时方旭那里拿回了这个东西,但寻常用不到。”
月未央有种不好的预感:“既然用不到,你为何要拿回来?”
她顾左右而言他,又将朱笔收回了袖中:“我来找你,是想向你讨一个方子。”
没头没尾的,她到底在说什么?月未央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聊:“什么方子?”
“迷魂香。”
“迷魂香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如何调制,何必来问我?”
“不不不,我想要的是那种能够更改记忆的迷魂香,我知道你可以。”说罢笔墨纸砚都给摆上了。
月未央看她戏谑的神情,知道她多半不会解释,也不再自讨没趣儿地问下去,只默然提笔,在纸上艰难地写下了方子,素来都是这样,只要雪岁阑张口,从来没有不满足的时候,纵然知道她在胡闹,但也只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