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带了些自责,他不知道先前瞒着自己母后时是错误,还是如今告诉她才是错误。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这个已经能顶天立地的儿子:“阿宴,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没等池宴回话,她又说:“你不是看着母后担心,在骗母后吧?”
“太后娘娘。”狄旎走上前去:“您看这个。”
她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里边是蒋知韫近些日子给她写的信。
太后娘娘看着信封,心里有些期盼,指尖发颤着从狄旎手中接过,迫不及待地就拆开它开始看了起来。
大殿寂静无声,秋日的暖阳倾斜着洒在大地上,整个皇宫,被光照射着,若是有人站在云间,怕会是觉得皇宫内连一处阴霾的地儿都没了。
“好。”过了许久,太后娘娘终于不再吝啬,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她眸子里有些湿润,抬头看向他们时,一个个身影都有些恍惚。
“知韫,她还好吧。”太后说的是陈述句,这是她对自己说的,为的让自己心安。
狄旎轻声细语:“陛下先前已经派过靠得住的太医,私下里在知韫那儿呆了许久,如今她身子更甚从前了。”
池宴偏过头看她,有些吃惊:“这太医明明是你”
他还没说完,一下便被狄旎捂住了嘴,还被那好看的桃花眼暗暗瞪了一下。
池宴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不过也乖乖的一句话没说。
狄旎后知后觉,想到了如今是在慈宁宫,便脸上讪讪地,把手给放了下来。
太后看这模样,如何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又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蒋知韫写给狄旎的信,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和亲近。
她想起先前自己怎么对狄旎的,脸上也带了些臊。
“先前的事,是哀家对不住你。”
听到太后的道歉,狄旎脸上有些懵,她扯了扯嘴角,许久才挤出来一句:“娘娘不必向臣妾道歉。”
狄旎沉默了一会儿:“先前不让陛下告诉您,是臣妾的提议。”
“臣妾年级尚轻,处理有些事也不妥当。让您担心难过这么久了,是臣妾的罪过。”
太后毕竟居于高位这么久了,方才道歉的话也是憋在喉咙里许久才说出口的。
如今狄旎既然给了她台阶下,她便也松了一口气,连眉眼都软和了些。
池宴瞅准时机,小声开口:“那母后,瞻州呢?”
“娘娘自然是不去了。”
“不去了。”
她们二人的话同时说,等到狄旎抬头对上太后的目光时,便被她满脸的笑意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