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的存款‐‐&rdo;皮皮心里一凉,苦着脸看着她,&ldo;被我爸买了股票,套进去了‐‐&rdo;小菊沉吟片刻,问:&ldo;现在离考试还有几个月?&rdo;&ldo;还有半年呢。&rdo;&ldo;你能找人借点钱吗?或者你到我们这里来打个半天工,挨过这阵子再说?&rdo;&ldo;借钱?……唉,还是算了吧。我宁肯打工。&rdo;皮皮最怕借钱,特别是在没有偿还能力的时候。&ldo;皮皮,看着我,在做选择的时候要往光明的地方想。&rdo;见她的头又怏怏地低了下去,小菊捏了捏她的肩,&ldo;想想看,如果你成了真正的记者,干上了你梦寐以求的职业,那该多么慡!何况你是有潜力的。上次考试你不是都过了分数线吗?不是有教授说你挺有希望的吗?你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要放弃呢?&rdo;是啊!为什么要放弃呢!没有钱就包汉堡!就算考上研究生也可以半工半读!皮皮被鼓动了,人生关键的时刻来临了,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她忽然间泪流满面。可是……这么大的决定,需要三思而行吧。皮皮的眸子闪亮了一下,又迅速地暗了下去。&ldo;皮皮,你一定要明白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是要当小秘书还是要当大记者?&rdo;&ldo;大记者!&rdo;皮皮脱口而出。&ldo;那就下决心辞职吧!&rdo;皮皮扔下汽水瓶,一溜烟地奔回办公室,花了两分钟在计算机上打出一份辞职报告,直奔三楼交到张主任的手中。她不敢&ldo;三思&rdo;,三思的结局肯定是放弃。在总编室里忐忑不安地坐了几个小时,快下班的时候张主任找她谈话,企图挽留她。皮皮铁了心拒绝了。主任的脸黑了,半是安抚半是威胁地说:&ldo;这事儿我已经向社长请示了。如果你坚持考研,我们会对你做自动离职处理。工资发到下月底。小关,&rdo;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ldo;你要想好。万一你没考上研究生,想回来,社里不会再有你的位置。&rdo;霎时间,皮皮仿佛落入万丈深渊。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ldo;主任,我想好了。&rdo;她终于是拿到了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报名通知书单。疯狂的复习开始了。不知不觉中,三个月一晃而过。皮皮白天去麦当劳打工,晚上在家复习功课。日子过得比老年人还有规律。辞了职,单位的宿舍当然不能住了,家里虽然舒服,却要忍受妈妈无穷无尽的唠叨和数落。大好的工作丢了,响当当的铁饭碗砸了,家里的用度紧张了‐‐皮皮妈的心那叫一个堵啊,差点没把皮皮骂得想上吊。她死活不信皮皮是因为考研放弃了的工作,觉得她一定是得罪了领导,被报社变相地开除了。可是妈妈毕竟是妈妈,从皮皮辞职的那一天起,她再也没买过化妆品和高档服装,也再没提美容俱乐部。居然天天早起走两站路替皮皮爸看地摊,让他腾出时间接更多的活儿。看到妈妈的转变,皮皮惊到了。原来人这么有弹性啊。皮皮仍然没见过贺兰静霆。正如小菊所说,皮皮就算不能阻拦一些事情的发生,至少能让某些事情不发生。如果她不打电话,不去招惹贺兰静霆,高傲的祭司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于是乎她的头皮还是光溜溜的。每天不得不戴着假发上班。那套假发是佩佩送的,很高级,可以在上面梳理自己想要的发型,戴起来很方便。冬季即将来临,天气渐渐冷了,皮皮戴假发已成习惯,几乎忘记了光头这件事。十月的最后一天,报社里有位女记者开生日派对,邀请了一群同事到本市最大的迪斯科舞厅跳舞。辞职之前皮皮与那位记者关系颇佳,所以特地打电话来邀请她。那时皮皮的复习已过了白热化的阶段。毕竟是第二趟,该背的都背了,英文和政治习题做了十几本,参加的考研复习班也结束了。她觉得很疲劳,想休息一下。加之同事的盛情难却,便答应了。舞厅名叫&ldo;龙城&rdo;,门票很贵。皮皮以前去过几次,都是佩佩带着她去玩的。二楼上有近千坪的舞场,(以下形容舞厅的,删去若干字)。皮皮跳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累了。跑到洗手间脱掉发套,擦了擦汗。虽然舞场里有良好的通风,几百人一起挥汗如雨共同喘气,二氧化碳的含量还是满高的。她觉得口渴,意兴索然地到一楼咖啡厅去喝水。要了一杯果汁,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刚坐下来,不远处有位女郎忽然上来打招呼:&ldo;皮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