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声道:“安逸安小郎可在下面?”声音极是耳熟。
我使劲仰头去瞧,日光太烈,此人有着说不出的面熟,想了想,试探道:“太子殿下?”
身侧赵勇苏仁目光唰一下全看了过来,那目光瞧着我跟瞧着卖国贼一般无二。我连忙摆手分辩:“三年前齐太子出使我国,我曾奉旨伴游,诸位可别误会!”
临死背个恶名,这可真冤!
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崖上的凤朝闻语声亲切温柔,充分彰显了上位者的谦逊亲和:“一别三年,安小郎不记得故人了?”
我在马上欠了欠身:“太子殿下百事缠身,竟然还记得安某,安某不胜荣幸!”
凤朝闻俯首而笑,极是亲切:“本宫曾答应过安小郎,有一日请小郎去游齐都,不曾想本宫这帖子未曾发出来,小郎倒自己骑着马儿赶来了,甚好!甚好!”
“……”
我对所有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偏又位高权重教人反驳不得的人们抱以一视同仁的鄙视!
爹爹啊,我觉得我还是先教训教训这位大齐的太子殿下,缓一缓再下来陪你,你大概不会怪罪我吧?
我仰头朝着凤朝闻一笑:“一别多年,太子殿下更加英勇,安逸久仰太子殿下英姿,极想与太子殿下在战场之上切磋一番,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假若是我,必定呵呵假笑两声,找个借口推脱,然后一声令下,敢不教敌军烧成灰?
不过凤朝闻的回答还是颇合我意的。
他低头瞧着我,隔着高崖,我却觉他目光如电射下来,牢牢盯着我,笑得份外猖狂:“安小郎远道而来,本宫有失远迎,这就下谷来接小郎,小郎别怕啊!”
他身边一众武将死命拦着,我最恨他这般心知肚明,却又拖长了调子叫我“安小郎”,立时不失时机的嘲讽:“太子殿下莫非怕了,不敢下来迎接在下?”
他身边一众武官全都扭头对我怒目而视,我对凤朝闻的一意孤行表示份外赞赏。
凤朝闻到底还是下来了,好好一场火攻就这样泡了汤,我觉得,对于被烤成焦炭与砸死在凤朝闻的开天槊下,我还是宁愿选择后者。
不过结果差强人意。
我确实是败在了凤朝闻手下,大约是他手下的武将暗恨我多事挑唆,将一场预谋好的火攻给改成了谷中临敌,从脑后给了我一锤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凤朝闻的帅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