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沈岁和说:“您能联系到把她送进医院来的人么?我们会出一笔钱感谢他。”
护士:“我试着联系一下。”
护士离开之后,病房里仍旧有抽噎声。
但沈岁和已经过了起初震惊的劲儿,他不去看躺在病床上的曾雪仪。
他没像曾寒山那样哭,也没有太多过激的行为。
看了之前曾雪仪的就诊记录,在6月21日她就到朗州市就诊过一次,查出来有高血压和糖尿病,但是没重视。
诚如护士所说,她确实很固执。
不让人联系家属,也不住院,最后开了点降压药走了。
昨天据围观的人说,她只是走在朗州市的中心大道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回头,然后没几秒就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怕她是碰瓷,但只有一个人立马冲出来打了120。
最后联系到了打电话的人,是昨天跟老婆孩子去中心广场那边玩,据他回忆道:曾雪仪一直盯着他家小孩看,他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但隔了会儿,他儿子喊了一声妈,曾雪仪就应了声,然后猛地一回头,还没走两步便倒在了原地。
他动了恻隐之心,这才给打了急救电话。
沈岁和给了那人两万块钱,那人没要,说是让他捐出去。
沈岁和应允。
他也做到了当初跟曾雪仪说得,给她敛尸,将她埋葬。
沈立的墓园起先在朗州市的那个县城郊区,后来移到了北城。
而沈岁和将曾雪仪火化之后,将骨灰带到了北城,同沈立合葬在一起。
曾雪仪生前没什么好友,亲朋也就他们这几个。
给她下葬那日,北城是个晴天,曾嘉柔最是多愁善感,在她墓前还掉了几滴眼泪,曾寒山也过了难受的劲儿,红着眼眶叹了声,“姐,一路走好。”
唯有沈岁和,从头沉默到尾。
没掉一滴泪,没哭一声,甚至没喊一句妈。
每当有人想来安抚他,他都会勉强地笑一下,“我没事。”
曾雪仪的财产早已在她离开北城以前就划分妥帖,房子留给了沈岁和,曾氏集团的股份给了漫漫,甚至把“挚爱”里她分到的那部分股份留给了江攸宁。
她没有当面跟曾寒山说,只是留了一封信。
没有提及缘由。
不是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也没有一句道歉。
只是单纯的留给了她。
白日里忙完了曾雪仪的葬礼,沈岁和这才来得及把那些从朗州带回来的东西整理。
曾雪仪回他们以前的旧房子住了半个多月,真正值得带的东西并不多。
但沈岁和拿回了一封信。
或者说,是一封被撕碎的信。
他从垃圾桶里看到的,撕得不算碎,只是一扯两半。
他当时没看,这会儿一切尘埃落定了,他才打开来。
纸上只有两句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