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过了一天的冷静,她已经不气了。
一来是无力改变。
二来正如她所说,乔夏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她不在意,沈岁和不在意,无论是乔夏还是曾雪仪,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没有想离婚。”沈岁和说。
江攸宁:“知道。”
“以后,我们少回曾家,少见她。”沈岁和的声线一如既往清冷。
他连“妈”都没再叫,只囫囵提了一下,江攸宁便也懂了。
“嗯。”江攸宁应。
他洗完了碗,在擦料理台。
江攸宁打开了冰箱,最下边那个格子里有冻的碎冰块,她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把冰块一块块捡出来,然后用毛巾包在一起。
她做完以后,沈岁和也正好擦完了料理台。
“你过来。”江攸宁一边往沙发处走一边喊他。
沈岁和坐过去。
江攸宁伸手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曾雪仪估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沈岁和的脸几乎是又肿又紫,左半边脸根本不成样子。
江攸宁没再摁,跪坐在他身侧,安静地给他敷脸。
其实,受伤半个小时内弄是效果最好的,但那会儿江攸宁没心思。
到这会儿虽然效果不太明显,起码也管点用。
两个人相对无言。
晚上临睡前,在关了灯的房间里,沈岁和抱着江攸宁温声道:“我今天抽烟喝酒了,抱歉。”
“没事。”江攸宁说:“能理解。”
“你很生气吧?”沈岁和说着兀自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好。”江攸宁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应该是最后一次。
她所有的忍让,在这会也应当结束了。
她本以为只要尊重别人就能换来同样的尊重,但没想到有些人不懂何为尊重。
“我爸还活着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沈岁和说:“印象中她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
她那会儿跟着沈立吃了不少苦,但从来没哭过一次。
她好像一直坚毅,也从未嫌弃过跟着沈立的清贫日子,只是在提到爷奶时,她会有一点脾气,但只要沈立一哄,她很快也就好了。
沈岁和想起了他七岁以前的曾雪仪。
和现在的远不相同。
她不市侩、不世俗、不偏执、也不会要求沈岁和完美。
只是后来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在一场场诉讼中,她变得愈发不讲理,对沈岁和愈发严厉。
“我爸去世以后,我家发生了很多事。”沈岁和在黑暗中幽幽开口,“她好几次都差点疯掉,我小时候特别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