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夏知蔷知道。
也是在这天,她鼓起勇气在镜子上留言:“夏天要过完了,我们可以见一面了吧?”
结果提议的是她,失约的,也是她。
而后面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夏知蔷被命运推着搡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根本没办法生出旖旎心思去回望这一段美好得不真实的经历,和怀念某个不曾谋面就已深交的人。
思绪尽数回笼,夏知蔷第一反应是给冯殊打电话。
点了拨号键又赶紧取消,她稍作思索,也管不得什么周继不周继了,招呼都没打便跑出机场,拦下了一个的士:
“去广云。一口价800块不用打表,走不走?”
到达时已是下午。
画室所在的楼栋外,用红漆喷涂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还好拆迁工作尚未开始,一切都有迹可循,夏知蔷看了眼手里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暗自庆幸着,提步上楼。
画室还是上一次离开前的样子,画架横七竖八,地上纸张散落,唯有镜子上贴着的画作又掉了几张下来,风一吹就微微翻动,发出沙沙轻响。
来到镜子面想,夏知蔷将手机电筒打开,对准镜面,又用手挡住窗户一侧的光线,贴近了去看。
果然。
说不清是生气还是高兴,又或许,还有点别的情绪在胸腔里奔涌,夏知蔷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往外走。
她循着大概方向沿走廊找了一圈,终于在方位相背的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扇隐蔽小门。
以前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人是藏在这里。
已经锈蚀的门锁不起作用地挂在那儿,轻轻一拨,兴许就能打开。
无名的怯意,让夏知蔷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闭上眼,她狠狠吸了口气,这才下定决心推开了它。
窄小狭长的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虽空置了这么多年,仍能看出原主将其收拾得很是干净,四处除了一层薄灰,半片多余的纸屑都没有,犹如那人才刚刚离开。
不对,桌腿处似乎还是落了一页纸。
将其拾起,夏知蔷掸落灰尘后一瞧,怔住。
这张纸,明显是被人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沿略有不齐,还呲着毛边。而纸页左上方印着一行小字:
仁和医学院。
类似的笔记本内页,夏知蔷曾经见过。
冯殊那本厚厚的、旧旧的黑色笔记本里用的就是这种纸张。他曾在某一页上,拿整齐细密的英文笔记将手绘心脏剖面图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