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笑,她当然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到了那边给我消息啊,我会一直等的。”陈格又说。
盛棠抬手,将他一簇翘起的头发顺了下去:“有时差呢,你该睡觉睡觉,别等我。”
陈格抓下她的手,直直盯了她看。
她无奈,只好妥协:“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发微信的。”
陈格这才笑了。
喝完一瓶矿泉水的功夫,陈格也到了登机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将手里空的矿泉水瓶,扔进了垃圾桶里,又转身,看了盛棠,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
“抱一下。”他说。
也不管边上正好奇打量着他们的小朋友,盛棠走了过去,搂住他精瘦的腰身,脸埋进他的脖颈间,是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和肌肤的温热。
“要记得想我啊。”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这样说,箍着自己后背的胳膊,紧了紧,“我会一直想你的。”
一时之间,盛棠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敢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哭腔——苏芸女士就说过她,这副性子最差劲了,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所以她只能也抱紧了他,脸蹭去了他的肩上,好让自己不要当众哭出来。
他大概不知道,就从此刻起,她就已经开始想念这个怀抱,开始想他了。
九月中旬,当盛棠的学弟学妹们还在遭受着军训的折磨时,她已经抵达了大洋彼岸,一个阳光充足的城市,开始了为期两年的交换留学生活。
学校不大,人也不多,很安静,没有影视剧里,那种吵吵闹闹的学校氛围。在呆上一两个月后,盛棠就彻底了解了,大家之所以会这么安静,完全是因为,作业都要做不完了……
好在盛棠也是从小各种课外辅导班里摸爬打滚练出来的,在适应了英文听说读写后,做作业这种事情,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正相反,大概是出于对亚洲人功课都很好的古板印象,做作业的时候,来跟她一起讨论的同学,还不少。
事实证明,她也没给亚洲同学们丢脸。
总而言之,在这个秋意不怎么明显的城市里,一切都是那么地恰到好处。
“盛棠,今晚隔壁宿舍楼有个聚会,要不要一起去玩?听说他们还邀请了隔壁学校橄榄球队的帅哥们。”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午后,梅丽莎,盛棠的室友,这样问她。
梅丽莎花了好久,才在盛棠的教育下,学会了翘舌发音她的姓名,如今听着她能字正腔圆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盛棠觉得很是骄傲——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可以试着去孔子学院打打工。
至于梅丽莎的提议,她一如既往地摇了头:“我还是先写完这篇小论文吧。”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稿纸——这门课的老师很传统,不喜欢用电子邮件,非要学生们给手写稿。
知道是这个老师的课堂作业,梅丽莎的整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拜托,就是个选修课而已,况且明天还是周末,今晚去嗨皮一下啊?”她不放弃地说服着盛棠。
盛棠摊了手:“那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