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赶回府看到武秀宁被欺负的一幕,本就怒火中烧,眼下听了梁太医的话,脸色自然更显难看,周身的冷气不要钱地往上涨,若不是接生嬷嬷适时地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复命,而梁太医也说两个孩子很健康,他怕是要当场动手灭了乌拉那拉氏。
有些事情刚看着不懂为什么,可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为什么武秀宁被打到昏迷都未曾退让一步。
胤禛坐在炕边,大掌握着武秀宁冰凉的小手,细细听着梁太医的话,等他说完,他沉声吩咐澜衣她们几句,起身往外走的瞬间,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一直僵在一旁的乌拉那拉氏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乌拉那拉氏对上胤禛的目光,即便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却懂他的意思,即便她不想面对,满心懊恼,却也明白这事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她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行事太过拖沓,这不仅让武秀宁逃过一劫,也毁了她之前的打算,没听到太医刚才说的那些话吗,只要好好调养,这身子总会恢复的,那她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让她受了些皮肉之苦,若早知爷会赶回来,她就该挟天子以令诸候,先冲着那两个小崽子下手,只要孩子在她的手上,她就不相信武秀宁还敢跟她犟。
现在好了,武秀宁没事了,又顺利生了皇室第一对龙凤胎,仅凭这一点,别说爷了,就是宫里,怕是也要高看她一眼。
这可是龙凤胎啊,这可是被称之为祥瑞的存在,连平头百姓家都会多重视几分,更何况是特别注重瑞祥之说的皇室。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的手不由地攥成拳头,目光晦涩,但又因为胤禛的关系,不敢放肆!
等胤禛从产房出来时,乌拉那拉氏带来的那些人已经统统被押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待命的苏培盛和姚嬷嬷,胤禛见状,看也不看乌拉那拉氏,冷声道:“去正院。”
正院里,大半的人都已经被胤禛的人抓走了,只剩守门的春诗和几个小丫鬟,眼见胤禛过来都是一脸的诧异,等瞄到乌拉那拉氏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乌拉那拉氏跟在胤禛身后,原本挺直的腰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弯了下来,看向胤禛的目光也饱含复杂、担忧和不安。
他回来的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时间给自己准备一个理所当然的名头,不然此时此刻的她不会这般老实地跟在他的身后,而是抓着武秀宁的短处,再三攻击,逼得胤禛不得不揭过此事。
屋里的香炉依旧点着乌拉那拉氏惯用的玉兰香,味道清新淡雅,却再不能让她有丝毫放松的感觉。
胤禛坐在正位上,冷厉的目光直视站在下方的乌拉那拉氏,抬手的瞬间,便将春诗端上来的茶盏砸向乌拉那拉氏的脚步,厉声质问:“说吧!这次你又有什么理由,难不成爷的妾侍和子嗣还得你同意才能存活!”
屋子里本来安安静静的,胤禛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乌拉那拉氏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的瞬间对上胤禛冷厉的目光,然后好似发泄一般,自嘲地道:“爷不是已经给妾身定罪了吗?还要妾身说什么!”
“放肆!”胤禛心里一阵烦躁,拨弄扳指的手速不自觉地又快了几分,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劈了眼前的这毒妇,他还没跟她算帐呢,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他自认给过乌拉那拉氏机会,相较后院的妾侍,他对这个发妻不说耐心十足,却是实实在在给了机会的,只可惜他们选择不同,最终殊途同归地选择了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之后,她觉得不对了,然后再借这个由头指责他不公,不觉得可笑吗?
“有些事爷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爷顾及往日情份,一再地迁就了,倒是让你理所当然地滋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爷若是真的顾及往日情份,就不该让李氏和武氏一再地爬到妾身这个嫡福晋的头上来撒野,妾身若是什么都不做,这后院可还有人把妾身当成嫡福晋来看!”乌拉那拉氏触及他眼底的厌恶,内心一阵刺痛,她有野心有想法,难道就活该被冷落,活该被打压吗?
她不是不让他宠爱别的女人,她只是不能容忍有人爬到她头上来,更不能容忍有人让他动真心,明明她这个嫡福晋才是最有资格同他并肩前行的人,可什么时候起,爷眼里再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先是李氏,后是武氏,她若是再不遏制,是不是这后院就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自己贪心还怪别人反抗,乌拉那拉氏,爷今儿个才发现你这么无耻!”胤禛暗沉的双眼浓的像是一团墨色,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入骨。
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越来越冷的表情,眼神越发地暗沉,撇见正院这冷冷清清的场景,直觉得这武秀宁就是个祸害,若不是她,爷不可能这般无情,她这个福晋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只可惜今日没能除了这个祸害。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不说话,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整个屋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地焦灼,而此时的胤禛也没了那个耐心再跟乌拉那拉氏掰扯,在他看来,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是冥顽不灵,根本就说不通。
“既然你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那爷也不跟你掰扯!”胤禛冷笑一声,一双泛着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乌拉那拉氏,说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浑身迸发的戾气吓得原本梗着脖子较劲的乌拉那拉氏都不自觉地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