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巷子里绕了多久,程徽终于在一栋老房子前停了下来,仰头望着院墙后边那栋二层小楼,喃喃自语。等白昕靠近她也闭上了嘴,转头看着他,轻声说了句:&ldo;就是这里了。&rdo;声音柔和宁静,一如她此时的表情,宁静如水的目光里既没有亲近也没有疏离。
看她这个样子,白昕心里一堵,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准备去搂她肩膀的手。规规矩矩地垂手侧立在一旁,顺着她的目光往院内的小楼上望去。然而只是数秒的功夫,程徽忽然两眼一闭仰面倒了下去。而白昕因为站得太过恭谨,没能在第一时间里搀扶住她。
&ldo;你们两个!干什么呢?&rdo;就在白昕慌慌张张地抱起昏倒的程徽检查伤势时,一束极亮的手电光突然就扫了过来,白晃晃的灯光打在他俩身上,白昕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刺眼的光线。过了几秒,他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六十出头的大爷,头发白了大半,一身深蓝的中山装洗得发白。右手手臂上还套着一个印着&ldo;执勤&rdo;两字的红袖章。
是巡逻的吗?看来他俩已经从别人布下的&ldo;局&rdo;里出来了。白昕终于松了口气,做出一脸慌张的样子地对着巡逻大爷乱掰。
&ldo;不是我说你们,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也讲刺激。我看你们八成是听说了这栋房子的鬼故事才跑过来的吧。哎哟!谢天谢地,这姑娘醒了!&rdo;程徽一醒过来,就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大爷正痛心疾首地教训白昕。没弄清楚事情过程的她正准备开口问白昕事情的原委,那位大爷的语气就变了。
&ldo;既然醒了,你们就赶紧走吧!这地方不要再来了。&rdo;大爷不耐烦地朝他俩挥挥手。
&ldo;为什么?&rdo;程徽根本就是一头雾水,扶着白昕站稳了,连忙拉着老大爷问。
穿中山装的大爷看了眼院子里的小楼,幽幽叹了口气:&ldo;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总是比命重要。那我就跟你们明说吧,这房子闹鬼!&rdo;
听他这么一说,白昕和程徽对望了一眼,不说话,等着老大爷的下文。那老头倒也不扫他们俩的兴致,拍了拍院门石阶上的尘土,一屁股坐了下来。程徽和白昕见状也赶紧在他身边坐好。
&ldo;哎,这故事说着都俗套!&rdo;老爷子把手电关了,在身上蹭了蹭就挂到了腰间,&ldo;这里边关着的女人原先是个戏子,在戏班子里算是个小红人,后来叫这房子的主人看上了,给赎了身,又买下了这栋楼养着。那主人当然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过那个年代有钱人养个戏子做外室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这个戏子也是个安分人,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有一天,这男人得了块田黄石,据说还是块极品。得了这样的宝贝他当然得拿着讨好那戏子,找人照着那戏子唱戏的模样雕好了,送给戏子庆生。那个戏子喜欢得不得了,整日抱着这块石头,男人不在时她就唱戏给那块石头听。&rdo;
&ldo;田黄石?不是鸡血石吗?&rdo;程徽眉心一跳。
&ldo;哦?姑娘,你看过那块石头?&rdo;老头子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变。
&ldo;没……我只是听说。&rdo;程徽自知失言,压低了声音遮掩过去。
&ldo;哦,没见过是最好。&rdo;老头抬了抬松垮的眼皮看了他俩一眼,放缓了声音,&ldo;只要是见过那块石头的人都要死。&rdo;
为什么?因为上边有着女人死前最阴毒的诅咒。
和所有的外室一样,男人放了太多的心思在她身上后,男人的妻室终于耐不住了。趁着男人出远门的功夫找人弄死了戏子,男人回来后,虽然心痛,但也没有二话,只是将而那块价值不菲的田黄石给戏子做了陪葬。
谁知早有宵小看中了那块石头,还没等戏子下葬,就把石头给偷去卖了。说来也奇,那块石头本来是块上好的田黄石,可不知怎地,到了买家手上竟然就成了田黄鸡血。买家自以为捡到宝了,偷着乐了几日,没想到就在他得到石头不过五天,就突然暴毙身亡。他家人觉得这石头邪门,他一死就低价卖了。可石头卖了,他家见过那怪石的人还是接二连三的死了。死状一个赛一个惨。死状据说连仵作都看得吐了。
说到这,老头看了他俩一眼:&ldo;你们听到的说是什么鸡血石,就是因为那块怪石每死一个人就红上一分。现在要是能看到,估计都成&lso;大红袍&rso;了。你们看,这院子也已经几十年没进过人了,就是因为自从那戏子死了之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女人在里边唱戏,时间久了,别说买这房子,就连旁边的屋子都没人敢住。文革的时候有人大着胆子进去住过两晚,后来你猜怎么着?那人疯了!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肚皮都挠破了,肠肚淌了一地啊!哎哎,我可是亲眼见到的,作孽啊!&rdo;他说着眉头拧得极紧,脸扭曲得好像已经沉浸到痛苦中一般。
程徽有些不忍,安慰性地拍了拍老伯。
&ldo;小徽。&rdo;在她安慰老伯时,白昕忽然叫她一声。
程徽抬头白昕对视一眼后,从对方的眼神里知道两人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袁北他看过这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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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五章失踪
自从遇到那个老人,迷宫样的小巷就变得容易辨认了起来,程徽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出了巷子。
出巷子口时,她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刚好指向十一点。&ldo;车来了。&rdo;白昕忽然牵住她的手,把她往出租车里带。程徽只觉得他的样子似乎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追究,顺从地跟着他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