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在京郊别院住了好几天了,她虽然面上镇定,但是心里却一天比一天焦灼,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苏大强是不是会疯?
但,即便是再担忧,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乔安就是个疯子。
“你这几天吃的越来越少,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乔安端了一碗鸡汤混沌过来,作势要喂柳如茵,柳如茵一撇头,跟那温热的混沌“擦肩而过”,她没发脾气,只是淡淡的说道,“就只是单纯的没有多少胃口而已,待会我想出去转转,可以么?”
乔安好脾气的那碗鸡汤馄饨放在桌子上,哄道,“你再忍耐几天,等我们出了京市,回到宁城,你想到哪里去,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柳如茵面色淡淡的说,“我不去什么宁城,我要去云城,我三个孩子都在云城念大学呢。”为了不刺激谢宁,柳如茵这几天绝口不提苏大强,只拿三个孩子说事儿。
乔安出了刚带她来的那一天发过一次疯,其余时间都温和的不得了,要是不认识的,还会以为这乔安是个脾气和煦的人,但是没有人能比柳如茵清楚,这人一张无害的面皮下,藏得是怎么样一个疯狂嗜血的灵魂。
柳如茵不敢袭击他,只能默不作声。
乔安就静静的坐在柳如茵的对面,目光逐渐放空,他像是透过眼前的人,在追溯往昔。
半晌后,柳如茵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中意的柳家大小姐早在20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村妇,你也是在没有必要躲着我露出这副痴情的样子,20年前,不是你一手将我推向地狱的么?”
这件事是乔安半生的梦魇,他容不得任何人提起,包括他自己,乔安的神色一寸寸的冷了下去,神情越来越阴鸷,柳如茵却像是看不见似的,继续刺激乔安,“难道不是么?怎么,做了不敢承认?还是你现在要告诉我,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乔安突然暴走了起来,柳如茵的话像是启动了他身上那个不可碰触的开关,只是乔安瞬间暴怒,他将手里面的鸡汤馄饨一下扔掉,又将桌子掀翻,再抬头,他的眼珠子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乔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按在胸口处,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柳如茵却继续说,“你忘恩负义,我那天在大街上看见你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动了恻隐之心,我救了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觊觎救命恩人不成,便毁了她和她的家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柳如茵看着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的乔安,赶紧朝远处招了招手,她是故意激怒乔安的,这几天相处下来,柳如茵发现了乔安在精神高亢或者是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会心绞疼。
“快来人啊,乔安晕倒了!”柳如茵看着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乔安,大声喊道,“救命啊!”
远处的保镖快速跑了过来,柳如茵装作惊慌失措的大喊道,“他怎么突然这样了?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快点!一定要救救他!”
保镖们快速拿来一个担架,将已经即将疼的快要陷入昏迷的乔安放进担架上,前呼后拥的跑了出去,柳如茵利用这个空挡,快速的跑了出去,等保镖们出了巷子之后发现不对再折回来,院子里已经没有柳如茵的影子了。
柳如茵沿着京郊的小道一路往市区跑,可是没有跑多远就看见乔安的保镖们追了上来,柳如茵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她提着衣角奋力狂奔,后面的保镖也铆足了劲儿跑,柳如茵毕竟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那里能跑得过身手矫健的保镖?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保镖们就追上了柳如茵,柳如茵看着已经追上来的保镖,顿时心如死灰,只是就在保镖们将手伸出来,想要把柳如茵抓走的时候,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横在路中间,将柳如茵和保镖们分隔开来。
保镖们悍不畏死,根本就不把警车放在眼里,他们见到警车不仅没有跑,反而绕过警车想去抓柳如茵。
警车停稳,车门“豁”的一声打开,谢凛从警车上下来,一脚踹一个,直接将五大三粗的保镖踹飞,柳如茵看见了谢凛,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掉回到肚子里。
谢凛料理了两个保镖之后,警察们也陆续下了车,谢凛将战场交了出去,回头去照顾柳如茵,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保镖们溃败并且被带回警察局收押审问,柳如茵也去警局做了个笔录,之后便跟着谢凛回去了。
路上,谢凛问是谁绑架了她,柳如茵并没有隐瞒谢凛,道,“你叔叔乔安。”
“那您方才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警察说实话?”
“我不想这件事情被有心人拎出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跟乔安之间确实有些恩怨,但那些事情的我自己私底下会去解决,真在警局留了案底,今后你跟娇娇肯定不能安生,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这怎么能是负担?你的安危更加重要。”
柳如茵神色凝重的摇摇头,道,“不,这种事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还涉及了以前的一些政党秘辛,那些事情,就是要永不见天日才好,不然这些年,我早就带着一家人回来了,也不必在苏家村苦苦熬了这么多年,二十年前的柳家是党争的牺牲品,我不能在任何文献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