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弟弟,她的男人,都还在山上。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坐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湿润的头发早就干了,柔软的落在她的肩头。
周围是压抑的黑,入眼可及的地方全都是灰色的,除了雨声,听不见任何的动静,连平日里专在傍晚啼叫的白鹭都没了踪影。
雨下得越久,她的心就越是不安。
她吃了晚饭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伴随着雨声和不安的情绪闭上了眼睛。
希望一切安好。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大雨下了整整十几个小时,世界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今早的空气格外的香甜和清新。
徐佩秋高兴不起来,她甚至连胃口都没有,天上透了光能看见路以后,她飞快的往山上冲去。
雨后的泥土很软,道路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陷入沼泽般的路中,要使好大的力气才能把脚拔起来。徐佩秋磕磕绊绊的走到山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她咬着牙,飞快的向另一座山跑去,希望没有出事,希望没有出任何事情。
三个小时后,徐佩秋立在山顶,恍若雷击。她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到地上。
记忆中的军营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有青葱的树木,哪里还有帐篷和小木房的影子?只有一片从山顶滑落的泥土和石头交杂在一起的,如垂下来的瀑布般的白色滑坡痕迹。
刺眼又绝望。
徐佩秋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好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希望。她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那处的山体滑坡,它还在继续,泥土裹挟着石头不停的往下掉,露出深藏着的白色岩石。
触目惊心。
&ldo;不可能!&rdo;徐佩秋倏地撑着站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大声呼喊:&ldo;许困!许困你在哪里?!&rdo;
无人回应。
徐佩秋咽了口气:&ldo;顾哲闻!顾……&rdo;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揽进了怀中。徐佩秋浑身一僵,她不敢回头,生怕这是她自己的错觉。
&ldo;我在。&rdo;男人低低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怀里的少女蓦地回头,眼眶微红,眼里闪烁着水光,她的眼尾染上了胭脂般的浅粉色,妩媚勾人。徐佩秋声音哽咽,下意识抓着他手臂的衣服:&ldo;顾哲闻,我,我以为我,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