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看着风来,将自己席卷上云霄,最后重重跌落在湖面之上。腥风血雨,不断有灵兽的尸块掉落砸她的头。
等了一会儿,一条蟒蛇从天而降,把俞秋生砸的头晕眼花。
水里金钱蟒冒了个头:“呜呜呜呜,姐姐对不起。”
俞秋生的太阳穴发涨,眼见着飓风过境了才从水里爬起来。
“谁他娘发神经呢。”
金钱蟒没声,眼泪直往下流,将她拨了个方向,正巧就看到杀红了眼,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温热的血液随着他的步子留下一个个印记,肉眼可见那距离越来越近。
俞秋生一动不敢动,裙摆被风吹得咬向上翻起了。迫于四处的威压,她无动于衷,背脊稍稍弯曲,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早先想不开淹死了好。
“我害怕。”
无人能安慰她,金钱蟒躲在身后,身躯盘成一个球,头都埋在里面,他最为胆小。
“纪、纪、纪……”俞秋生像是成了复读机,一直重复这个字,笑比哭还难看。她在生与死之间忽然就处于一个被动局面。
“我是路过的。”俞秋生声音越来越小。
视野里的少年血色染红了白色衣裳,看了她几秒钟,眼里雾蒙蒙的,凭着感觉,依稀知晓是谁。
他这一路没有挡路的,俞秋生说这话的时候,纪素仪杀意难遏制,皮肉里血脉翻涌,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善意。往日少年该有的恶劣消失殆尽,死沉沉一片。
“所以呢?”他声音冷如冰霜,眼里血丝占据大片眼白,手背上青筋凸起,用极大的力气抬剑,平平稳稳指向她的心口。
这一看就是疯狗。
俞秋生没有条件同一个丧失理智的人言论,心已坠入无底洞,可怜自己无人收尸。
多说几句,她大抵能多活几句话的时间。小姑娘面上没有血色,想明白这个现实她便像濒死的羔羊,湿漉漉的眼珠子呆滞地一动不动,望着一个方向等待最后宣判。
“求我。”
狂躁中的纪素仪看着蝼蚁般的人,忽露出狡狯一样的微笑,面上于是显得狰狞异常。
比起其余贱若草芥的那些生灵,她显然做好死的准备,纪素仪生不是好人,一剑毙命,不似他充满恶意的作风。
是一剑一剑削掉她的血肉,还是切成尸块呢?他舔去嘴角的血,用力握住剑柄抑制自己控制不住的想法。
要是求他求得好,便赐她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