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笑了笑。
此时再看年少时的裴景鸿,她心里又有了些许不同,她伸手摸了摸裴景鸿的额头,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几口水。
少年裴景鸿的眼里还是有些警惕,声音嘶哑得道谢。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娘。”邵卿卿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你大仇得报,应该高兴些才是。”
裴景鸿沉默下来,低头不语。
许久,他才慢慢开口:“程家完了,对吗?”
邵卿卿点点头:“你成功了。伤害你父母的人,已经被你杀了,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会安慰的。”
他发出医生短促的笑声,更像是哭。
“我小时候,常在程家做客,程夫人做了糕点,总会叫我尝一尝。可是为了玉灵芝,就为了那玉灵芝!”裴景鸿歇斯底里得大喊道,“他们折磨我的父母!杀我的家人!可笑他们还想把一切都伪装成魔修所为,不惜与魔修合作。”
裴景鸿一边喊,一边慢慢哭了出来。
邵卿卿就这样看着他,看着裴景鸿颤抖着肩膀,神经质地问道:“师傅说我应该放下仇恨,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怜悯得看着裴景鸿,忍不住温柔得伸手抱了抱他。
“放不下就别放下。”邵卿卿平静地说道:“你年纪还那么小,本就不该这般要求你。”
裴景鸿惊讶地抬头,看向邵卿卿,似有些不敢置信。
自紫玉真人带他回到南华宗,总有人劝他放下仇恨。修道之人,太上忘情,不可过于被仇恨牵绊,师傅这般劝他,长老们也这般劝他,就连师兄师姐也是这般劝他。
可这样的家仇,哪里是能放下便放下的。裴景鸿看着邵卿卿,这个女子的眼里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敏感如他,总觉得,邵卿卿每次看他,都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姐姐,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人。”裴景鸿认真得说道。
邵卿卿被那声姐姐逗笑了。
然而不等她多言,黑暗中突然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摩擦地面。
邵卿卿头皮发麻,忍不住站起来,拔出手中剑,她下意识得把裴景鸿护在身后,真气游走全身。
她的身上泛起一道红光,视力也比之前强了许多。只见,四周无数条蛇蜿蜒着将二人包围,而不远处,更有一些微妙的灵力波动。
邵卿卿明白,那是蛇王。
他们显然不慎进入了一群蛇的地盘。
而这到底是不是紫玉真人故意为之,可就不好说了。
邵卿卿眯着眼,率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