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毡像张巨网,呼啦啦地扑空,落到地上。
鬼新郎不见了。
方雀立在原地没有过多意外——
她与何山配合得相当默契。
墙上明珠亮了一下,内里传来容海的鬼哭狼嚎:“姓何的你看戏呢?!!”
接着就是一段混乱的打斗之声。
何山利用新郎尸身引走了厉鬼,方才大概率不在明珠近旁,于是这一段,更像是他故意直播给方雀听的。
方雀笑出了声。
楚江突然明白了师妹口中的“溜”字是何意。
门外的鬼兵又活了过来,他们活动着筋骨,踏上西厢房的台阶。
哐当……哐当……
方雀瞥了眼门外,转头看着楚江:“师姐,你能给我弹一曲吗?”
楚江:“弹什么?”
方雀:“就弹……”
她哼出一段圆舞曲。
楚江听了个大概,尝试着拨动琴弦。
七弦琴和钢琴的音色相差太多,可经过楚江的加工,这段不伦不类的曲子竟也能入耳,甚至称得上一句和谐婉转。
方雀默默献上膝盖。
众鬼兵和着圆舞曲,彼此对望:
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宝贝?
不多时,一张张惊悚的脸贴在一起,两两抱团跳起华尔兹。
那副画面太美,美吐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鬼兵。
楚江渐入佳境。
方雀瞧了会儿“文艺汇演”,又蹲下身捡起羊毛毡:“师姐,你尽管弹,不要停。”
说着,她手中一用力,只听“撕啦”一声,好好的羊毛毡被撕掉一个角。
屋外的热闹持续了一阵,倏而寂灭。
鬼新郎赶来时,某些鬼兵的手还没来得及从自家兄弟的腰上拿下来。
他一只鬼独自与千军万马,撞了个满眼。
鬼新郎:……
众鬼兵:……
鬼新郎杀进西厢房时,脸都是歪的。
楚江沉浸于琴曲之中,手下未停。
方雀默默向后跨了一步,一个人影在她身前站起。
那具女尸。
在悠扬的乐声中,好妹妹提着裙摆、转着小圈圈,分外娇俏地向鬼新郎扑了过去。
厉鬼当时就疯了。
可,他只来得及凶方雀一眼,就又被何山“召”了去。
女尸回头看方雀,神情落寞。
方雀大方地向屋外一挥手:“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