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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安静，小鬼。&rdo;他从容一笑，表示理解。&ldo;先听听我要讲什么嘛。无论如何，你对死后的物质生命有什么异议吗?要是你不认同物质架构，那我得提醒你，我所讲的是生命，和我们的生命是一样的东西。现在，安静下来小伙子，不然的话我可没法讲了。&rdo;

&ldo;诸位，这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年轻。刚刚考试结束，我感到精疲力竭，所以决定出海航行，放松一下。我可一点都不阔绰，但所幸在一艘船上谋得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医生职务，这艘即将起程的客运快速帆船要驶向中国。&rdo;

&ldo;我把所有的装备装上那艘叫作&lso;贝奥普斯号&rso;的帆船。不久，船就起航了，沿泰晤士河顺流而下，翌日就出了河口，驶入了英吉利海峡。&rdo;

&ldo;船长加宁顿，虽说不太有文化，但也是个体面正派的人。大副是伯利斯先生，严谨苛刻，沉默寡言，但博览群书，知识渊溥。二副赛尔文先生在这三个人中，大概是最有修养的一位，但较另外两位而言，缺了些不屈不挠的毅力和勇气，多了些敏感，在智力和感情上，他都是警惕性最高的一个。&rdo;

&ldo;行进中，我们曾在马达加斯加岛靠岸，送下了一些乘客，然后又向西北方向进发，打算下一次停靠到西北角。可是在东经100度左右的地方，天气骤然恶化，狂风暴雨冲破了所有的船帆，还打裂了第二根斜桅和前桅。&rdo;

&ldo;暴风雨把我们向北卷出了几百里地，这才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情况糟透了。帆船元气大伤。船体结缝处的进水已有约三英寸高，除了第二根斜桅和前桅，主桅也有折裂。两只救生艇不知去向，还有装着三只肥猪的猪圈也在风止的半小时前被冲落，无影无踪了。风虽然很快就停了，但之后的几个小时，海面仍十分凶险。&rdo;

&ldo;风暴直到黄昏时分才转向离去。第二天清晨，天气晴好异常‐‐阳光灿烂，温和安宁的海面上波光粼粼。赛尔文先生发现西面大约两里处还有另外一艘船，他指给我看，看来并非只有我们在这里啊。&rdo;

&ldo;&lso;看哪医生，那船真是古怪。&rso;他边说边把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了我。&rdo;

&ldo;我用望远镜对着那船，明白了他的意思，至少我自以为明白了。&rdo;

&ldo;&lso;对，赛尔文先生，&rso;我说。&lso;模样很老式的。&rso;&rdo;

&ldo;他听后就笑我，但样子并不令人时厌。&rdo;

&ldo;&lso;医生啊，一看你就不是个水手。&rso;他评价我说，&lso;这船的古怪之处可多了。这是一艘弃船，一直在四处漂泊，看外观该有20来年了。瞧它船尾和船头的形状，还有船头破浪处，按你的话说，都老掉牙了。这船落入海魔之手应该颇有些年头了。船身长满了海草;索具已不能用了，上面厚厚的一层白霜，应该都是盐垢。这是艘小三桅帆船，可你看到没有，帆没有撑在桅顶，反而落在吊索之外，全都腐烂了。说来也怪，僵化的绳索居然还在。希望老头子能让我们划小船过去瞅瞅，实在值得一看啊。&rso;&rdo;

&ldo;可是，这个愿望看来难以实现，因为整整一天，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全力修复桅杆和齿轮的伤处，可想而知，这是很费时的。我也跟着干了一会，帮忙推一只甲板绞盘，这种锻炼对我的肝脏是有益的，老船长加宁顿颇为赞许，我干脆劝他一起来锻炼锻炼，他应允了，我们也由此熟悉起来。&rdo;

&ldo;我们谈起了那条弃船，他说，暴风雨把我们吹过来时，那条船就在我们的下风方向，我们没在夜里和它撞个正着真算幸运，他也提到这船的模样怪异且古老，但关于如何古老，他知道的显然没有二副多，我也说过，他没受过什么教育，因此了解的航海知识也就仅限于自己的经验而已。他可不像二副，能从书本上对旧时的船只有所了解，因而对于眼前这样一艘古船就爱莫能助了。&rdo;

&ldo;&lso;是条老船，医生。&rso;这就是他能看到的全部了。&rdo;

&ldo;不过，当我提及上去巡视一番会很有趣时，他竟也点点头，好似他早有此意，一拍即合。&rdo;

&ldo;他答应说：&lso;医生，等这活儿完了。你瞧，现在可腾不出人手来，得尽量把船修好。等一切都井井存条了，到二时班的时候，划我的快艇下去。那时气压也稳定了，我们就去消遣消遣吧。&rso;&rdo;

&ldo;傍晚用过茶点，船长下令打扫快艇，再放下船去。二副和我们一道去，船长命令他带好两三盏灯。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又过了一会儿，我们一行带着六个划桨的船员，穿过平静的海面，向弃船飞速奔去。&rdo;

&ldo;各位，我已事无巨细，把所有的实际情况都跟你们详细讲了，这样的话，你们就能一步步地理解这件怪诞的事了。现在，请全神贯注地听我继续讲吧。船长指挥方向，我和他还有二副坐在划艇尾部。离那怪船越近，我就越发好奇，船长和二副也有同感。我说过，那船在我们的西面，此时的落日在它背后辉映出一片光芒，火焰般的红色晕光照耀得我们视线模糊，船隐隐绰绰，轮廓难辨，几乎看不到腐烂的船桅和僵直的绳索，一切仿佛都溶入海水之中了。&rdo;

&ldo;因为日光的原因，直到划得很近时，我们才看到船的周围到处弥漫着奇怪的浮藻，火红的落日余辉下很难判断出到底是什么颜色，之后我们才看出是褐色的。浮藻大片大片无规则地四散在老船的周围，有好几百码的样子，还有一大片从右舷向东面延伸出约二十码的光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