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也没料到,甩了甩头再来。托托还是不动,在他再过来时用枪挡开刀,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她的一踢用的不是血肉的足,而是坚硬的木头,因而老生也等同于受了棍棒的痛打。
几招几式,托托仍然立在原地,老生却已经不知从何下手。
“不行啊,”在喧嚣的唢呐、京胡、单皮鼓合奏中间,托托轻轻抬头,她悠闲自得,“你与我,差得太远了——”
在这场打斗之外,隔着庙会以及京城重重叠叠的住户是繁华富贵的皇宫。宫门沉重地关拢,纪直在马车里默不作声。尖子在外头跟着,有几分介怀地问道:“爷,您不紧张夫人么?”
他好久都没回复。末了,在阴霾中揉着太阳穴,细声回答道:“她可比你想的厉害多了,元氏不清楚她的底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她可是本座的夫人。”
“……”尖子感觉自己右眼皮猛跳,又说,“可是——”
“再说了,你以为长子和立子是吃白饭的?”纪直说,“他们可是本座的影卫。”
他冷声答完便不再作声,车轮碾过地砖。走了一阵,他才说:“咱们寻个好日子去户部柳大人那里拜年罢。”
一切正如纪直所料。
鲜血喷涌,托托将直枪从老生胸口拉拽出来。仿佛是为了躲闪,她就这么后退,一跌便坐进身后的椅子里。
“大年未过便要见血,”托托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晦气。”
那老生着实生猛,像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么一个残废女子般继续扑上前来。她懒得抬头,身后的长子与立子一人一刀,一起用刀将他送了出去。
其他杀手见状,顿时有人血口喷人:“卑鄙!你不是说单挑?!”
“你们汉人不是说大丈夫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托托轻笑着,再次起身时一脚踹开跟前的尸首,枪扫一周,逼得敌人齐齐后退,“我又不是大丈夫。”
“一起上吧,”托托道,“长子,立子。玩得尽兴便好。”
双胞胎影卫对视一眼,刀也不必抽回去,甩开血笑着齐声回答:“遵命,夫人。”
而托托则径自搭着忒邻的手臂起身,她一步步走到已经勉为其难从墙边爬了起来的那个武旦。刚走过,她便一脚重新将他踹了下去。
我眉的旦妆也花了,头晕目眩地咬牙道:“你不得好死。”
托托觉着好笑,伸出手去揪着他的头发拎起脸来:“你分明是收钱办事,怎的说这话。好似恨毒了我的人是你似的。”
我眉唾骂道:“我就是恨你!先前也就是你害死了我弟兄!”
“先前?害死你弟兄?”托托做出思量的样子,却又道,“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