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妍一点点的透过他的面部表情分析他那一瞬间的心理,“他不想死,他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一点在他看到了夏长河进来后眼睛里陡然冒出了一道亮光就可以证明。
他希望有人能帮助他。
“那他为什么还是死了?”凌易摸着后脑勺,问出了灵魂一击。
海市富人区聚集的豪华别墅区云水间内,一栋独门别墅临湖而立,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坐了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三十左后,穿一身黑色长袍,袍子边角用金线锁边,中间用银线勾勒出一个古朴的符纹,看着像某种地区的图腾。
男人修长的手里捏着一个粗糙的木头人,木头人的头颅软软的歪向了一边,露出了颈后的木刺,“好了,人解决了。”
男人将手里的木头人随手往桌子上一扔,一道阴火瞬间燃起,很快便将那个木头人烧成了灰烬。
空气中同时传来了一种头发烧焦的糊味,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延伸。
“接下来便是魂了。”
黑袍男人五指成爪朝着木头人的方向虚虚一抓,片刻后,一道黑影就顺着白眼落在了他的手心。
“天权星主,你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黑影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还是剧烈的挣扎,然而不论他怎么扭动就跟之前被烧焦的木头人一样始终摆脱不了那双大手的掌控,不一会就被揉成一个黑色的丸子。
“会还你的。”对面一个年轻的青年抬眸扫了他一眼,仿佛没看见对方的动作,淡淡的道,“而且杀了他也是为了不暴露组织的秘密。”
“呵。”黑袍男并不怎么在意一个夏长河的生死,但他也看不惯沈同这副冷淡从容仿佛什么事都尽在掌握的样子,“没想到算无遗漏足智多谋的天权星主也有失手的一天。”
沈同仿佛对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也或许听出来了,但是却不在意,静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袍男见状颇感无趣的掀了掀嘴角,然后慢条斯理的将丸子放进了一个红色的瓶子里,晃了晃,听着里面传来的闷响,陶醉的闭上了双眼,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沈同瞅了他一眼,起身准备上楼。
“对了,你之前说海市特管局内有一条白龙?”
黑袍男霍然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眸子里迸出一道灼热的光芒,疯狂又阴骘。
沈同点了下头,顿了顿,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那个杜若实力不容小觑,而且龙族在我们的传承中是公认的强悍,两者都不是好惹的。”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能有多厉害。”黑跑男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本座的事情不用你管,有那个闲工夫还是好好操心操心你的伤势吧。”
沈同见他不听劝也就不再自讨没趣,等他碰了壁就知道厉害了,现在说再多都是无用。
“哼。”黑袍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解开腰间挂着的一个巴掌大的洋娃娃,从红色的瓶子里倒出两颗黑幽幽的丸子,温柔的唤道,“小宝贝,出来吃甜点了。”
闭着眼睛的洋娃娃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赤红宛若红宝石晶莹剔透,仔细看里面仿佛还有一层浅浅的液体流动。
“好的,爸爸。”她勾起唇角,声音甜腻的道。
海市警局内,大家还在讨论夏长河的死因。
不想死又为什么寻死呢?
宋瑾妍觉得这是个悖论,她无法回答,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将视线投向了坐在中央的高大青年。
那是因为他不想死,可有人却想他死。
商陆察觉到宋瑾妍的视线,在心中默默的道,但这个猜测没有证据且牵扯到了非人力量,他暂时不能告诉他们。
“这样,我们倒着往回推一下这个案子。”商陆食指在桌沿上一行行的敲击,声音平静,“夏长河从被抓到被杀之前不管我们问什么怎么问他都一个字不说,将沉默的权利行使了十成十。”
“这期间,他并没有露出任何自杀或者厌世的迹象。”商陆看着魏霆,继续道,“直到魏哥审问莫七回来后觉得他的证词可疑想要和夏长河求证的时候撞见了他的自杀行为。”
魏霆点了点头,他也琢磨出一点不对,但先按捺了下来,顺着商路的话道,“昨天我去医院莫七还什么都不肯说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然后今天早上突然说想要招供。”
“莫七说‘蓝色酒吧’实际上是夏长河在湘市的产业,他明面上给各大酒吧和娱乐场所提供酒水,实际上暗中买卖毒品,不醉不归这块的毒品业务就是莫七负责。夏长河发现邹勇背着他私吞了很多钱又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所以一直想除掉他便和莫七做了一笔交易。夏长河给莫七这边的货让出3个利润点作为报酬,请他杀了邹勇并嫁祸给沈同。”
“莫七心动,便在警方找到邹勇踪迹的时候将人带走杀害。”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凌易摸着下巴,说完后见大家都齐齐的盯着他,那眼神令他汗毛一竖,“我、我说的不、不对吗?”
他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道。
“没什么不对。”宋瑾妍看不得他这副蠢样子,淡声提醒,“但这里面有两个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