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也从来都没有认真生过他的气。
她捂着脸不肯看他,顾渊就又笑了。
还在发烧,低沉磁性的笑声略显沙哑,却依旧勾得人一阵心痒。
他给池萤擦掉眼泪,把她放在沙发上。
然后,他俯身,静静地盯着她。
吊灯暧昧朦胧的光线打下来,给男人素来冷漠锋锐的眉眼镀上一层柔软的暖意。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池萤蜷在沙发角落,能数清他漆如鸦羽的眼睫,脸颊上有微微发痒的吐息。
耳尖发烫,她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而后很快回想起来,《过风》杀青宴那一晚,在酒店套房,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那时她莫名其妙被他咬了一口,又惊又怒,套房光线昏暗,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
此刻。
那双一向深沉幽微的黑眸浸着光,褪去平日的漠然萧索,她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还有另一种似乎压抑已久、再难克制,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果然,下一秒。
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认真说起来,除开那两晚的荒唐,池萤和顾渊并没有什么太亲密的接触。他们没有认认真真的牵手,认认真真的拥抱,自然更没有认认真真的接吻。
但这狗男人简直像无师自通一般。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在发烧,有着一种过分灼热的滚烫。一开始极为克制,小心翼翼地轻轻啄着,待到她脸烧成一片,才渐渐加深这个吻。
顾渊轻轻捧着池萤的脸,指尖温柔地流连过细腻柔软的肌肤,但吻却越来越重。
仿佛几个小时前那个让人透不过气的拥抱,唇齿紧密地纠缠在一处,直到她又呼吸不畅,禁不住抬手去打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池萤整个人都是软的。
被吻得直发懵,她伸手捂着有些发疼的嘴角,被顾渊重新抱在怀里。
像是怕池萤会逃走,顾渊从背后紧紧抱着她。他一下一下亲着她的发顶,直到亲得她没有一点儿力气,这才俯身,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
他不说话,也不再亲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
池萤由着顾渊。
她靠在他的怀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终于恢复一点儿体力,这才转身,抬手轻轻回抱住他。
“顾渊。”
簌簌烟火声里,他听见她叫他的名字,“我也爱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用光了所有的勇气,池萤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趁着顾渊还在发呆的时候,她迅速挣脱他的怀抱,站在沙发旁,一脸镇定地说:“我们去休息吧。”
池萤当然不至于对一个还在发烧的病人有什么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