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幽幽地反问一句,“你说呢?”
柳雨说:“你等会儿哈。”她说完便往张汐颜的胸口里钻。
张汐颜的脸色浮现起几分不自在,羞窘交加,还有点恼羞成怒。她刚想把柳雨揪出来,就感觉到柳雨已经朝她的胸腔里钻去,又想看柳雨想干什么。
游清微心说:“你俩牛掰!”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这么开放啊!她赶紧走人,去算她的损失。
柳雨钻进张汐颜的胸腔,就见她的心脏上趴着一条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虫子,那虫子比她大了一圈,比她还胖,同样有十一根花冠。
她从张汐颜的腔胸里钻出来,说:“大佬,你是我的亲姐姐吧?我俩谁跟爸姓,谁跟妈姓?”
张汐颜看到柳雨出来认亲的样子,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天空盖,轰轰的。她冷声说:“我两辈子的爹都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的父母跟你的父母只是有些交情往来而已。我心脏里的花神蛊是你给我种的,有印象吗?”
柳雨“呃”了声,有点被张大佬突来的怒气给吓到,赶紧缩成团,乖乖地蜷在张大佬的衣领上,弱弱地说:“我失忆了嘛,晾解下呗。我只记得……你对我充满拳拳爱关,鞭策我努力上进。”
张汐颜的脑袋嗡嗡的。她见不到柳雨的时候,想她俩相处的点点滴滴、想柳雨陪在她身边,见到柳雨,要被气死。
她懒得理柳雨,安排人去交接货物,自己回宝船上坐着,准备回蛊道宗。
不多时,游清微又来了,带着账单和十几个蛊道宗弟子,还有十几个巫族妖修。
张汐颜扫了眼他们,再接过账单,果然见到这十几人和十几只妖的费用都算在她头上。她核对过账单,利落地签了,再把账单交给财务,安排结账。
她对游清微说:“再卖我些养元香。”柳雨伤成这样,还能维持正常思维,估计是把她给的养元香全吃了。如果柳雨没有那点养元香滋养神魂,在失去那一半蛊身时便已经变得浑浑噩噩。
游清微家里还有个消耗养元香的大户,她上次卖给张汐颜的,都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咬牙切齿抠出来的,多的,没有了。旁的东西,卖就卖了,养元香,谁要是有,有多少她买多少。
她把养元香的方子给了张汐颜,说:“自己去配。”又忍不住吐槽:“好歹你家这个天赋异秉,哪怕没有养元香,只要好好休养,也能自己慢慢恢复补全残缺的神魂,我家那个全靠药物滋养好得还慢。”
她比张汐颜更缺养元香。可是,能养神魂的药,太难得了。
张汐颜送走游清微,在心里暗叹口气,装出没看见柳雨放出片小花瓣去看药方的小动作,问胡良:“你们不是在神陨秘境吗?怎么会去了天罡宗?”
胡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把在秘境里遇到花祭神之后的经过详细地禀报给老祖。
十几只妖伏跪在地,连起身都不敢。这可是大祭司!
张汐颜听完胡良所说,无语地看了眼柳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柳雨修炼渣吧,她能自己开辟通道带着一群人和妖跑到天罡宗地界去。说柳雨厉害吧,她能开辟通道过去,不知道怎么开辟通道回来。
神陨秘境的出入口一直都在那里,并没有消失。
她得知柳雨进去后,担心柳雨迷路或遇到危险,不仅加固过出入口,还立了两根接引的巫神木,以确定柳雨在有危险时能够随时传送到出入口的巫神木处。她只要传送到秘境口,就能感知到狩猎城的巫神木,借由那根镇城神木瞬间去到别的城,甚至能回圣山,怎么都能逃掉。哪想到,柳雨早跑出界了。
柳雨看过药方,全是些看不懂的药名,每味药材还得再经过加工,例如“炮制”、“以纯阳之火凝炼”,“用九转丹炉以纯阴之火提炼药汁”,最后才融合成膏,工艺非常复杂。这药如果安排生产线生产,成本太高,手工制作技术难度大,这么全能的制药师不好找。结论就是,这药膏制造难度太大,经济压价上不划算,放弃吧。
这间船舱也很简陋,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打坐的塌,塌上有一张小短桌,想睡觉都摆不开人。
估计就是个临时使用。
胡良还算良心,把她怎么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汐颜。
柳雨听胡良说完,见张汐颜若有所思,估计是在算账、心疼刚才付的钱,赶紧说:“张大佬,虽然我失忆了,但种种迹象表示,我们有深交,看在交情够深的份上,我救了你的手下,这么多,三十多个人和妖,刚才你又救了我,我吃点亏,就当我俩扯平了,互不相欠。”她说完,便感觉到张汐颜的情绪有点怪。
张大佬挥挥手,让胡良他们退下,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点吓人的样子。
柳雨豁出去了,说:“反正我现在只剩下条命,没钱还你了。”
张汐颜心塞,不想跟柳雨说话,想把柳雨扔出去,又怕柳雨出了船舱就又顺着外面那些飘散的空间通道跑了。她默默地拿起药方,看完后,深深地沉默了。
如今,她根本抽不出手去寻这些药,更没精力去熬炼药膏。
她迅速思量过后,收起药方,对柳雨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花祭部落的大祭司,而你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因差阳错之下成为花祭部落的花祭神,护过花祭部落,也护过我。这就是我俩的交情。花祭部落遭到过追杀,如今只剩下我家这一支。我家跟道门融合,已经演变成蛊道宗,但巫族仍旧把我们当成花祭部落。我跟巫神做交易,巫神不再拿人做供品,我做巫族大祭司,保护巫族。”她顿了下,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花神蛊,说:“你是自由的,但如果你愿意留下,包吃包住包你一切开销,另外每年还有一千两灵晶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