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他卖祖坟欠下祖宗债,报应在一双儿女身上。他的两个孩子一出生不太平,因此成为我爸稳定的长期客户。柳雷经常到我家的香火铺里帮我爸干活,跟我爸学了点防身本事,我喊他一声师兄。”
柳雨对张汐颜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心说:“你编,你继续编。”可大佬太厉害,她不敢拆穿,于是顺着张汐颜的话说,“原来我们以前就认识。哎呀,真是太好了。”
张汐颜被柳雨假兮兮的样子噎得说不下去。柳雨不信,她说再多都没用。
她无计可施,沉默片刻,起身离开。
张汐颜刚迈上索桥,便感知到柳雨变成花神蛊模样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去。柳雨那仓皇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
柳雨很想立即逃走,但她还没摸清楚情况,怕贸然行事打草惊蛇。
她回到村子里时,天还没亮。大部分人家都还在熟睡,只有外门杂役房大院有几间屋子点着油灯。她从他们的呼吸断定他们没有睡着,放出小花瓣看了眼,柳树、柳絮以及五个外门弟子在打坐。
柳雨回到山洞想继续看书,结果书都泡在了雨水里,连同她放在书筐上的那些凝神符一起泡得湿哒哒的。她想到买这些符花的钱,心疼得心都快碎了。她放出小花瓣,小心翼翼去舔上面的水,意呼用小花瓣把水吸干,可水渗到纸里,小花瓣吸水的同时,难免把纸弄破。
纸一破,纸上立即跑出飘出一阵微风,还带着光,纸上凝成的墨汁顿时晕开糊成团。
钱湿了可以晾干,或许符也可以。
柳雨伸手去拿符,打算试试看晾干行不行。她的手刚接触到符,便感觉到满手的水,那触感从接触到的地方瞬间渗透所有的符,紧跟着厚厚的一沓凝神符转瞬间变黑、化成灰飘落在脚下的浅水坑里。她旁边的装书的框,从底部发黑变烂,而最魁祸首是她脚下飘出去的小花瓣。
小花瓣没有咬书,但有红光接触到它。
柳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赶紧去找柳树来解决。
柳树听到柳雨又来敲门,收功,起身出去打开门,看着她。
柳雨看到柳树的神情有点不耐烦,以最简洁的化语讲明来意,“凝神符全毁了,想请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柳树惊得都瞪圆了,说:“带路。”
他见柳雨走过的地方沿途全是阴气,避开柳雨走过的地方。自从柳雨来了他们村,全村入夜前一定回家,且闭紧门户,没有紧要事绝不出门。守村人则是天边刚露出曙光,就得出来扫村子,以免村子里的人沾上阴气造成损伤。
他跟着柳雨去到石屋后的山洞口便停住了脚步。
山洞里阴气缭绕,无数的毒虫爬出来吸食阴气,一堆堆一团团,数量多到头皮发麻,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已经进化成蛊的毒虫。不少蛊都已经有点道行,它们吸食阴气用的是吞吸吐纳法。
柳雨一进去,满山门的蛊顿时安静得像死了似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对山洞里的毒虫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一个满是黑灰烂泥的小水洼前,那表情活像丢了装满全部身家的储物袋。
柳雨指向脚下的烂泥,告诉柳树,“我把书筐放在这里,把凝神符放在书筐上。我刚才有事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她详详细细地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告诉柳树。
柳树心疼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他从小到大读的书、他攒了那么久的凝神符,一下子全毁了,毁完了,一点没剩。最魁祸首还不知道原因!
他说道:“您是蛊妖,且是阴气极重的蛊妖,您走过的地方、你待过的地方,阴气极重。阴气,对阳间的东西是有腐蚀性的。这就跟活人沾上阴气会生病、甚至有可能会暴毙一样的道理。你用小花瓣……子蛊去舔凝神符,跟拿水去洗火没区别。”
“水聚阴,你站在水洼里,您身上的阴气溢散到水洼中聚而不散,不要说一框书,我现在站过去,都未必抗得住。”柳树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问:“你晚上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你身上的阴气溢散得这么厉害?”
柳雨满脸茫然地问:“不是水聚阴吗?”她能听明白柳树讲的字面意思,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明白。
柳树头大地挠挠头,说:“你跟我来。”领着柳雨往外走。他走了几步,又想起还有几个外门杂役弟子来给柳雨干活,且天都要亮了,又一阵头大。
这地方,守村人才不会来扫。
他要是不把这里的阴气清理掉,那几个外门杂役弟子估计就得没了。
柳树心疼得心都在滴血,摸出一道朱雀焚邪符去清理这里的阴气。
一张符不够用,空气中的清理完了,那些有水的地方沾上的阴气如同附骨之蛆。他又连同三道符,把山洞口以及石屋内外的阴气清理干净。他环顾一圈四周,瞥见远处有块岩石,施展一招隔空取物将大岩石搬到山洞口,把山洞口堵住,又抬指刷刷几笔,隔空写下:“危险!勿入!树柳留。”
柳雨见到柳树拿出一张符,帅气地往外一扔,那符飞出去的同时燃烧成一团火焰,紧跟着火焰变成一只有着长长翎尾的大野鸡展开翅膀飞舞,它每扇一下翅膀,身形骤然扩大一圈,连扇三下过后,翼展将近十米。空气的温度急速上升,那火光从她的身上拂过时,火烧火燎的感觉刷地一下子撩过她的全身,那酸爽……幸好她是小花瓣……是蛊妖。她如果是人,可能这会儿已经燎出满身水泡,说不定会被烧伤送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