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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进入虹县以有二天,城中的一切行政都由宋军接管,城里的秩序也都渐渐恢复,街头巷尾也渐渐有人走动,有些买卖店铺也都开张了。
这天杨炎也挨上便装一个人在城中闲走。
虹县城的规模并不大,街道也不很宽阔,没有马道和车轨,房屋也多为土胚,砖房也大多被金军拆了,用来守城。
杨炎正在闲逛,忽然听到右边传来一阵呼喊:“救命啊!抢劫啊!”
杨炎皱了皱眉,疾步拐进右边的街道,只见五六人宋兵正从一家小酒店中走出来,一个个红光满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了。前面一人一手提着几只熟鸡,一手抱着一个酒坛,笑嘻嘻道:“回去也够大伙儿吃一顿的了。”
后面一个手里抓着几串铜钱,嘴里骂骂咧咧:“找了半天,还不到一惯钱,虹县里怎么尽是些穷鬼。”
店里还有两个宋兵,正拉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走出店来,那姑娘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后面跟出来,一面哭,一面骂:“你们这里天杀的贼兵,白吃白拿不说,迮要抢我的孙女,还右没有王法了。”
一个宋兵抓往那老头道:“老头,你习识相点,老子们可都是大宋的正规军队,辛辛苦苦打败了金狗,慰劳慰劳老子还不应该吗?”
拉着那姑娘的宋兵也道:“就是,你这小娘们还不知道和多少金狗睡过觉呢,还装什么烈女啊!”说着几个宋兵一阵哄笑。
那姑娘嚎啕大哭,死也不肯跟宋兵走。老头一面拉阻,一面骂道:“你们这些没天良的东西,就是金兵在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胡来,你们算什幺宋兵,天那天那,难道大宋的军队都是你们这样没有天良的东西吗?要是这样,还不如让金兵来管这里呢!”
有个宋兵火了,一把抓住老头的胸襟,道:“个老不死的,你说的是什么,敢替金狗说话,你是活得不奈烦了吧。”
老头道:“你们抢了我的孙女,我也就不想活了,干脆你们就把我杀了吧。”
那宋兵大怒:“死老头子,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老子杀你不过就像踩死个蚂蚁。”说着拔出了腰刀,作势要杀老头。
老头两眼一闭,伸着脖子等着来杀,姑娘见了,哭得更凶了。
杨炎看得心中大怒,厉声道:“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宋兵吓了一跳,但一看杨炎穿着便衣,以为也是城中的百姓,便又都满不在乎起来。
一个宋兵走到杨炎面前,道:“妈例,你是什么鸟人,也敢管老子们的事情。”
杨炎厉声道:“你们是那个军的,怎么敢虏掠百姓,强抢民女,眼里还有没有军法了。”
那宋兵恼差成怒道:“军纪,老子就来告祈你什么是军纪。”说着冲着杨炎就是一拳打来。
杨炎一伸手,抓住拳头,那宋兵只觉手被一支大钳夹住一样,抽不出来。杨炎一用劲,那宋兵顿觉疼痛欲裂,连骨格都“格格”作响。
另几个宋兵见同伴吃了亏,立刻上来帮忙。杨炎一手紧抓着那个宋兵,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那几个宋兵东倒西歪,站不起来。
拳头被抓的宋兵忍不住痛,哀救道:“大爷、大爷,你快放手,骨失都要碎了。救救你,饶了我吧。”
另几个宋兵见打不过杨炎,傈出言恐吓道:“你可知道,我们可是大宋的正规军队,敢得罪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炎“哼”事一声道:“你们还算是大宋的军队吗?你们是那个军的。”
几个宋兵面面相嘘,答不上话来。那千拳头被抓的宋兵忙道:“我们都是左军的。”
杨炎点点头,道:“好,那带我去见你们的左统制。”
几个宋兵呆了一呆,有一个道:“你是什么人,要见我们统制。”
杨炎道:“我是背嵬军的代统制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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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县,县衙。
这里暂正作为邵宏渊的临时帅府。这时邵宏渊正在和儿子邵世雍,心腹李石议事。
原来李显忠攻下宿州以后,得知邵宏渊也攻下了虹县,便给邵宏渊来信,告诉邵宏渊,现己探知金国左元帅纥石列志宁率领五万人马来复夺宿州,请邵宏渊迅速安顿好虹县事务,到宿州和李显忠合兵,共同对抗金兵的进攻。
邵宏渊把信扔到桌子上,“哼”了一声道:“李显忠才刚立了点功劳,就狂刭不知自己是谁了,怎敢对我指手划脚。”
邵世雍把信拿起来,看了一遍也愤愤道:“李显忠凭什么来信让我们去和他合兵。我们去了,岂不是要听他调度,就是打退了金兵,功劳也都是他的。”
邵宏涮“啪”的拍子一下桌子道:“李显忠算什么,不过是运气好,遇到灵壁、宿州的守将无能,才饶幸获胜,让他来打虹县试试,只怕是到现在也打不下来。”
其实李显忠虽不是邵宏渊的上司,但职位却高于邵宏渊,这回攻下灵壁、宿州,功劳也大过邵宏渊,不过邵宏渊心中嫉妒罢了。
宋时武将相互嫉妒,互不配合,往往有宋军陷八敌军围困,邻近的友军却不闻不问是常事。加上历朝树武将的防范甚严,皇帝和执宰大臣也默许这种风气滋长。
当年岳飞以三十二之龄受封节度使时,虽然是立下相当的战功,但仍引起同僚的张俊、韩世忠、刘光世等人不平。好在岳飞刻意和这几人搞好关系,平杨么之后,曾赠给张俊、韩世忠各楼船一艘,终于使韩世忠改变了态度,和岳飞交好。而张俊反而愈忌之,才有后来伙同秦桧害死岳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