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由纪神色不安地问道:
&ldo;你想干什么?&rdo;
&ldo;你就在这儿守着吧。&rdo;
&ldo;你决不会想下到谷底去吧?&rdo;
重金并不是老练的登山家。美由纪大概认为他不会冒冒失失地下到光是望一眼下半身就会给冷气裹住的深渊里去。
&ldo;不要紧,我会给牢牢地固定好的。&rdo;
&ldo;算了吧,怪危险的。&rdo;
&ldo;对于职业登山家来说,这不是什么危险的场所,个别地方是倾斜的,半路上还有树和岩角。&rdo;
&ldo;你不是职业登山家。&rdo;
&ldo;我是职业摄影师。摄影师得干些跟登山家一样的事,否则就拍摄不了山巅的好照片。&rdo;
话音刚落,他已把绳索的一头牢牢捆在大树干上,以悬垂下降的要领哧溜溜地朝深渊降去。
重金也并没指望能有所发现。然而真美死时,任何人都不曾疑心她也许不是自杀的。警察也压根儿没有进行侦查。当时重金仅只是对自杀的动机感到疑惑,却不曾认为她或许是被谋害的。
也就是说,谁都没有从犯罪的角度来探讨真美之死,这样犯人就成了漏网之鱼。重金想道,倘若她是被谋害的,现场上也许会留有能够据以揭露犯人或罪行的资料。
他一点也猜不出究竟能找到什么。即便当时有过一些东西,打那以后已过了好几年,既下过雨,又刮过风。还遭到过台风的袭击,溪谷的旅馆很不安全,旅客只得避难。
到底是否被谋害的尚不得而知,更难以想象,在岁月的流逝中犯罪的痕迹会经受住风雨的剥蚀而残存下来。他是来寻找的,却不知道该找些什么。
重金忽而撞在岩角上,忽而给荆棘勾住,苦战恶斗着往下降。这是挨着小道的千仞悬崖下的谷底,并没有落着什么东西。他好歹来到挨近溪流的岩石,据说遗体曾横在上面。湍急的溪水从下面淌过去。随着淙淙的声音,水花几乎飞溅到身上。
只要稍微一涨水,这一带就会给淹没了。即便当年有过什么东西,也早就被滔滔流水卷走了吧。况且不能保证现场准就在这儿。他凭的是一片模糊的记忆。
仰头一看,半腰的绿树重重叠叠,挡住了视线。他准备的那条绳索已到了头。
&ldo;真美,你果然是自杀的啊。&rdo;
他将瞒着美由纪带来的一小束鲜花供在自己心目中的&ldo;现场&rdo;‐‐那块岩石上。
结果是白费力气。但尽管是徒劳,重金由于来到了真美的&ldo;坟地&rdo;而心满意足。这下子就能摆脱旧情人的面影了。他一方面也是为了诀别而前来上坟的。
他重新攥紧绳索,沿着来路爬上去。从上面俯瞰时,悬崖好象是垂直陡立的,真站在半腰上,就发现有一定的倾斜度,还有不少可供手攀脚登的东西。
美由纪的脸从绿荫间露了出来,她在忧虑地向下望着。
&ldo;啊,好极了。不要紧吗?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正担心哪。&rdo;
给树叶染绿了的美由纪那紧张表情好象松弛了。
重金逞强地说:
&ldo;不要紧的。这个程度的悬崖,就跟上楼梯一样。&rdo;
&ldo;那么,找到了什么吗?&rdo;
&ldo;很遗憾,什么都没有。&rdo;
&ldo;是啊,敌人不会那么疏忽大意。&rdo;
美由纪好象压根儿就没有抱任何期望。看来使她感到快乐的是能够有机会和重金同游箱根这一点。
&ldo;可是多糟糕,还剩下不少时间哪。且不到跟出租汽车约好的时刻呢。&rdo;
美由纪看了看手表,露出困惑的神情。
&ldo;没有多远,走着去大概都算不了什么。到了有电话的地方就重新预约一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