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接回了偏殿。
也不过就出去两个多时辰,再回来时付巧言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头的布置都变了样子。
宽敞透风的立窗下摆了一把枣木贵妃榻,对面墙边放了一件梳妆台,四盏宫灯点缀在房间的角落里,让屋里头明亮又温馨。
隔着一道枣木山水写意屏风,外面却是个小厅。小厅里窗下加了一张书桌,当间的圆桌上摆放了一盆栀子,正幽幽散着香。
这偏殿的布置,同她在长春宫里的相差无几。
付巧言先是去瞧守在里屋的晴画,见她笑意盎然地冲自己眨眼睛,转头就去瞧荣锦棠。
她眼睛明亮有神,荣锦棠被她看得不太自在,不由自主地顺了顺腰上的荷包,低声道:“简单布置一下,省得你住不习惯。”
付巧言笑弯了一双圆眼。
“非常好,多谢陛下。”
荣锦棠轻咳一声:“没事就自己去看书,朕先忙一会儿。”
外面小厅的书桌是他特地要求摆的,这样晚上付巧言看书,他还能抓紧处理会儿政事。要不然明日要上山瞧景,怕是没什么功夫忙。
付巧言刚才找了一本音律典籍,正在默默背古曲谱子。
两个人一个在卧房,一个在厅里,仿佛寻常百姓夫妻一般忙碌着。
等荣锦棠忙完,才发现夜已深了。
他探身往卧房里瞧,就见付巧言斜靠在贵妃榻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这傻姑娘,困了也不敢叫他。
他张张嘴,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要叫她什么。
是连名带姓的喊,还是冷漠地叫一声付氏?荣锦棠在那一瞬间有些迷茫,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很小声,很小声地喊她:“巧言。”
付巧言似乎刚刚入睡,一点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荣锦棠觉得耳朵特别热,他捏了捏滚烫的耳垂,走到她跟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巧言。”
这一声喊出来,就顺畅得多了。
“嗯?”付巧言揉了揉眼睛,十分不雅观地打了个哈欠。
荣锦棠竟没觉着生气,反而有些想笑。
他有说:“巧言,夜深了,该安置了。”
付巧言腾地起身,差点撞到了荣锦棠的下巴,兴许还有些困顿,她晃悠两下就要往边上倒。
还是荣锦棠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这般莽撞。”荣锦棠扶着她纤细的腰,让她自己站稳。
付巧言脸上火烧火燎,低着头道谢:“多谢陛下。”
明明夜晚风凉,荣锦棠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道:“先去沐浴吧,已经晚了。”
“诺,这就叫晴画先去准备。”
荣锦棠想了想,觉得叫她单独在这边沐浴麻烦有耽误工夫,便说:“直接同朕去浴池。”
“陛下,这……不合规矩。”付巧言小声说。
荣锦棠没去同她废话,直接拉了手往外去。
绕过重重回廊,舒清阁便映入眼帘,里面正灯火通明,宫女们穿梭忙碌,刚刚弄好了汤池。
张德宝跟在后面,到了舒清阁前一溜小跑上前推开了门,里面热气蒸腾,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还有些若隐若现的药香。
似乎跟往日里的味道有些迥异,荣锦棠看了一眼张德宝。
张德宝后背都湿了,在荣锦棠身边低声道:“原来的汤药有些寒,陛下用自是无妨。小主是女子,不宜用。这份是早叫太医备好的舒经活络汤药,更温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