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听的心惊胆战,一个九五至尊,在后宫竟然中了这种毒,可见下毒的人,心机之深沉。
陆晏似乎觉得有些冷,难得的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这毒,非亲近之人,根本下不了,皇后娘娘已经将所有后妃都关了起来,并命宫里的内侍总管开始彻查。”
还有一些事情,他有些难以启齿,舅舅病倒之后,后妃们倒还算平静,尤其是皇后,也只是震惊,可云皇太妃竟然完全不顾他祖父颜面,从关雎宫里跑出来,扑到舅舅身上,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口一个檀郎的叫,只把皇后娘娘叫的面色煞白,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将人立刻拉出了寝宫。
场面一度尴尬,就连一向处惊不变的李洵面色都惨白的厉害,将他母亲强行带回了关雎宫。
“你觉得,是谁下的毒?”
姜阮沉默,能这样悄无声息下了三年毒的人,又岂是这么容易找出来的。
她抬头望了陆晏一眼,只见他正看着窗外发呆,似早知道谁是凶手。
也许,他们心中猜测的是同一个人。
亲近的人有许多,可能够完全信任却又不设防的,恐怕也只有自己最爱的枕边人。
可是,她又觉得,李谋待云皇贵妃是那样的好,无论如何,云皇太妃也不像是会下毒的人。
陆晏回过神来,见眼前眼睛红红,皮毛还湿漉漉的小猫一脸沉思的表情,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接着道:“中秋节过后,舅舅便有意立阿域为储君,据说是云皇太妃不知为何,跑去宣德殿与舅舅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立储这么大了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
姜阮瞬间了然。
李谋与云皇太妃有私,这事儿,在宫里恐怕是公开的秘密。
陛下一向待楚王亲厚,尤其是前些年,许他论政,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帝王对亲王的待遇,看上去简直是将他当作储君一样培养。
想必云皇太妃心里,也早已经作如此想,以为自己的儿子早晚都是储君。
却不曾想,自己不顾伦理纲常一心爱慕着的男子,大抵是更爱重自己的江山,与身后的名声,根本就不曾想过立这个并不被伦理纲常认可的儿子。
只是,羽翼早已丰满的楚王,又岂会听之任之。
可姜阮不明白的是,储位之争早已经开始,若是李域真的即位,他们母子二人恐怕很难容于世。
难道,对他们母子来说,不是更应该希望李谋长命百岁,这样,才能够保全自身。
那么,这个毒到底是谁下的,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陆晏忙碌了一日,心里交瘁,在那儿坐了一会儿,竟然坐在案边合上了眼。
姜阮瞧着他睫毛微颤,梦里也不平静,下巴都冒出些许胡渣心疼的要命,想要叫他去床上睡又不忍心。扶他过去,更是没有那个体力,环顾一圈,跑回床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床上那床薄被子给拖了下来,垫到陆晏的背后。
陆晏似乎找到了支柱,往后一倒,抱着被子舒服的睡了过去。